在路明緋他們縮在公寓房間裡開討論會時,酒德麻衣則隱身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裡,聽著那群俄國佬一邊喝酒一遍胡說八道。
他們不是普通的喝酒,而是一種被稱為“熊爪”的遊戲,從一大杯啤酒開始,第一個人喝一口,倒入伏特加添滿,第二個人再喝一口,倒入伏特加添滿。轉著圈喝下去,酒精純度越來越高,最後變成一大杯純的伏特加。當這杯烈酒烈到了可以被點燃的程度,就由輪到的那個人一口喝乾,然後遊戲重新開始。
這種往死裡喝的遊戲他們已經玩了將近兩個小時,每個人都醉醺醺的,全程夾雜著這種胡言亂語。
索尼婭抱怨維什尼亞克對克裡斯汀娜暗送秋波,而小夥子則抱怨索尼婭好像看上了那個叫風間琉璃的日本人;鼻頭長著雀斑的瓦洛佳笑著說現在克裡斯汀娜和風間琉璃在一起了,他倆都沒戲;然後奧金涅茲則壞笑著說,風間琉璃長著一副女人臉,如果艸起來一定也很像女人。
“你真是個扭曲的變態!”索尼婭聽了咯咯地笑起來,“怎麼,烏克蘭的金發碧眼姑娘已經不能滿足你獵豔的需求了嗎?竟然把主意都打到男人身上了,我不知道你的愛好變化這麼大!”
“嗬嗬,亞洲男人可比女人有意思多了,你聽說過泰國的人妖吧?美國大兵可喜歡了!當年二戰之後日本多少女人伺候美國男人,都伺候不過來,於是日本人就專門挑選那些年輕的、柔美得像女孩一樣的男人,把他們送進軍營裡遭受蹂躪嘖嘖,這美國大兵喜歡的,肯定是好東西,你看那個日本小夥子細皮嫩肉的”奧金涅茲嘿嘿地壞笑道。
一旁藏在影子裡的酒德麻衣簡直聽不下去這些汙言穢語,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要來監視一群胡說八道的醉鬼,酒氣熏得她簡直作嘔!
這樣歡快的氣氛一直到索尼婭喝下一整杯伏特加,然後點燃一支香煙,將煙深深地吸入肺葉,然後突然看著燃燒的煙卷,目光驟然陰沉。
“你們聽說過嗎,在衛國戰爭時期有個家夥喝飽了伏特加,然後點燃了一支煙,火從他的食道一直燒到胃裡,最後燒死了。”她突兀地說出這樣一句話,讓酒桌上原本歡鬨的氣氛一下沉默下來,瞬間降溫至零度。
“怎麼,你的錢不夠了?”維什尼亞克幽幽地問。
一旁的酒德麻衣精神一振,直到接下來這些人要說一些交心的話了,裡麵可能有更多有用信息。
“你在新聖女公墓的墓地選好了嗎?到時候我會去獻花的。”索尼婭隻是冷冷地說。
“是啊,維什尼亞克,你快到時間了吧?去年你就什麼也沒有得到,前年也一樣。”瓦洛佳也在旁邊起哄,語氣中甚至帶有一絲幸災樂禍。
“我的事不由你管!”維什尼亞克低下頭,也給自己點燃一支煙。
“彆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我們還是想想今年該怎麼辦吧,我聽說這是布寧最後一次主持這種拍賣會了,接下來他退了,我們還能不能找到新的代理人,都還不好說呢!”奧金涅茲說。
“那你說這些年一直他經手拍賣,他手裡會不會有多餘的貨?”瓦洛佳壓低了聲音問。
“很難,每年的貨都有數的,我不相信老板會給他偷東西的機會。”奧金涅茲搖搖頭。
“就算是那些不合格的貨也是難得的好東西,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拿出來賣。”瓦洛佳說。
“那個老家夥,老奸巨猾的,怎麼可能不中飽私囊?”索尼婭也說。
“你看見老布寧帶過來的那個姑娘了嗎?那位克裡斯汀娜小姐,她可不是什麼簡單的按摩小姐,她是布寧養在外麵的親閨女。據說有什麼遺傳病,母親死得早,估計她也活不了多久!他就算是有多餘的貨,肯定也先供著自己的寶貝閨女!”奧金涅茲壓低嗓音說。
“實在不行,我們把他抓起來拷問,把他藏的私貨全都榨出來!”那個據說所剩時間不多的維什尼亞克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惡狠狠地說,“他就要離開了,背後的大人物肯定也不會再保護他!我們聯合在一起,還對付不了他?”
角落裡的酒德麻衣則陷入了沉思,這些人的信息很多,但是很隱晦。他們拒絕說“貨”是什麼東西,但絕對和長生不老、避免死亡降臨有關,這一點路明緋也曾經說過,這些人都是返老還童的。
不過布寧沒有提到,這種“貨”用一次能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也有可能是副作用很大,所以這些人必須每年都要搞到一次,就算差了一年,也必須在三年之內用一次,否則仍然會死去——或者變成怪物什麼的?
再者,根據這些人的說法,這是布寧最後一次來這裡主持拍賣會,而接下來則要換主持人;可是布寧的說法也不一樣,這是最後一次拍賣會,以後就不會再有——如果路明緋聽到的說法是準確的,那麼這些人極有可能就要等死了,他們花費大價錢為自己延長的壽命,到頭來還是不免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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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內容她還是錄製下來,決定供日後分析時用得到。
這些人似乎要做一些非常危險的事啊,酒德麻衣分析,是攻擊布寧,還是偷竊他的貨物?
不知道是否有可能讓他們去試探,然後讓己方坐享其成,他們似乎都是一群長生不老的怪物,隻不過很顯然這種長生是有代價的,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魔怔了,被貪婪蒙蔽了眼睛。
“維什尼亞克,我就知道你滿腦子都是那個叫克裡斯汀娜的女孩,”索尼婭接過一杯新的啤酒,笑嗬嗬地說,“你也不怕老布寧把你活著丟進焚化爐?到時候我會把你的灰帶回去的,順便在墓碑上刻上你愚蠢的死因!”
恰好在這個時候,酒吧的門發出清脆的叮咚聲,那是門上掛著的銅鈴,一陣寒風卷了進來,亞曆山大·布寧帶著兩肩風雪而來。他並沒有理會自己的貴客,而是徑直走到吧台邊坐下,根本不必招呼,就有服務生為他倒上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