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爽朗清明的天空浮著幾縷雲絲,宮中四處可見泛紅的楓葉,那宛若琥珀般絢爛的葉子落在小徑上,添加了一絲淒涼之感,木槿花綻放在枝頭,此時秋風略顯冷冽,卻為曾影響宮中諸人,宮闕樓宇佇立在風中,飛簷鬥拱,巍峨壯闊,而宮廊上行走的宮娥們為這座宮殿添了一抹亮麗的顏色。
劉曜一大早便進了宮。
“奴才見過建威將軍,陛下已經在裡麵等您了。”總管朝劉曜微微頷首,劉曜點了點頭疾步走了進去。
劉聰此刻正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那清俊如玉的麵容顯得孤傲而霸氣,暗紅色的錦袍襯得他略有些一些邪氣,那薄薄的唇緊抿著,莫名讓人感到一絲冰冷。
“臣劉曜,參見陛下。”劉曜掩去眼底的古怪之色,他的聲音略顯深沉。
聞言,劉聰緩緩睜開雙眸,他的聲音宛若從冰窖裡傳來那般,帶著冷厲的寒氣。
“如何了?”
言落,劉曜心中微微猶豫片刻,眼底有化不開的擔憂之色,因為,他查到的那個人太特殊了。
“啟稟陛下,臣已經將那夥人抓住了,可是來不及審查,他們便已經服毒自儘了。”劉曜低垂著麵容靜靜回複道。
“你是說,幕後之人並沒有抓到?”劉聰厲眸暼過劉曜,聲音裡包含壓迫之感。
劉曜悄然抬眸看了一眼劉聰,隨即沉聲道“陛下,臣已經查到了幕後之人……”
劉聰手微微收縮,蔚藍色的眼瞳裡有濃烈的寒意掠過,他厲聲道“是誰?”
劉曜心中一沉,眼中流轉過一絲複雜之色,遂沉下聲音道“是衛昭儀的哥哥,衛璪。”
劉聰心驀然一驚,那細膩清俊的麵容掠過陰翳之色,猶如蔚藍色的眸子裡沉浸了細碎的寒冰。
“你說什麼?”
劉曜微微一驚,他立即低首回道“回稟陛下,這些人原本是晉帝的黨羽,而在晉帝被擄會平陽之後,這些晉帝的舊黨便歸於衛璪手下,聽衛璪差遣。”
聞言,劉聰眼底裂出一道寒厲的殺氣,宛若十二月的朔風,淩厲而可怕。
“你可有查到,衛昭儀與衛璪出宮之後見了何人?”
劉曜搖了搖頭。
“臣未曾查到。”
劉聰那俊雅的麵容浮湧著一絲黑暗,那蔚藍色的眸子閃過無儘的寒意,他開口道“你退下吧。”
劉曜離開之後,劉聰微微瞑上雙眸,華麗俊美的側容攏上了一層陰暗。
為什麼,為什麼!
衛玠為什麼要騙他。
他一直都沒有想要殺衛璪。
為何一定要逼他!
靳準敏銳的感受到了陛下身上散發的暴戾之氣,那遮掩不住的殺意讓他心驚。
“靳準,朕命令你立即派人將衛璪關押起來。”劉聰忽然睜開雙眸,眼底滿是冷酷無情之色。
靳準急忙垂首。
“是,陛下。”
劉聰下了命令之後,靳準領著人立即到了衛璪的住處將他抓了起來。
衛璪麵色微變,厲聲問道“你們為何要抓我?”
隻見靳準淡淡一笑,那諂媚的笑容讓衛璪心生厭惡。
“這是陛下的命令,靳準隻是奉命辦事。”
言罷,靳準的麵容忽然變得冷漠起來,他厲聲喊道“帶走。”
衛璪心中一驚,一定是被劉聰查到什麼端倪了。
……
衛玠這邊根本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劉聰命人將這個消息封鎖住了。
衛玠此刻忽然有些心神不寧,眼皮一直跳著,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樣。
“元棠,今日宮中可有什麼事情嗎?”衛玠見元棠臉色略顯凝重,心中不由更加疑惑起來。
隻見元棠眸光微閃,眼中一縷異色閃過,她急忙垂下頭,聲音卻隱約有一絲慌亂。
“回稟昭儀娘娘,今日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衛玠緩緩坐在軟榻上,聽到元棠的話,她不僅沒有感覺到放鬆,反而覺得心中更加不安起來。
“真的嗎?”衛玠臉上閃過一絲暗色,可是為何她會如此不安。
元棠端來了瘦肉粥,隻是衛玠這幾日胃口不好,加上她身體本來有些虛弱,所以時常沒能好好進食。
“今日,哥哥怎麼沒有來?”衛玠喝了一口粥,忽然想起哥哥今日竟然沒有來看她,不由得疑惑起來。
元棠眼底一絲複雜閃過,她倏爾抬起頭,輕聲笑道“郡公說了,今日他還有事,所以沒有來。”
言罷,衛玠心微微一鬆,食用過午飯之後,她忽然又感到一陣困倦之意。
衛玠睡著之後,劉聰來看望過她,得知朝露宮的嘴十分緊,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給衛玠,他不由放心下來。
“若是衛昭儀知道今日事情,你們也都彆想活了。”魏總管召來眾人又繼續叮囑道。
眾人忙不迭的點頭,齊齊應道“婢女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絕對不會讓衛昭儀知道的。”
魏總管滿意的看了一眼她們,隨之示意她們下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劉聰默默的看著衛玠,臉上掠過一絲複雜之色,那蔚藍色的眸子裡包含一絲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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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玠,原諒我必須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