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慶國主忽然開口道“德兒已有許久不曾回來,你們兄弟二人好好聊聊,待朕看完這篇奏折先。”
大皇子應了聲是,隨即看向林修德,淡笑道“十三弟氣色似乎好了許多,莫非是尋到了鬼醫,驅除了體內寒疾?若是如此,那可真是可喜可賀啊!”
林修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難明的弧度“許久未見,大哥近來可好?”
他並未正麵回應大皇子的問題,試圖就此糊弄過去。
皇室子弟無廢柴,大皇子雖然沒有超乎常人的智慧,但一點小心機還是有的,自然不會被輕易糊弄過去。
“大哥我自然是好得很,但關鍵在於十三弟過得好不好,畢竟父皇最牽掛的,還是十三弟你啊!”
林修德自然知道,他大哥這是話裡有話。
正當他想要回話時,南慶國主卻忽然放下奏折,抬頭道“皇宮外有大量平民百姓告禦狀,說是張震之子張鈞糟蹋幼女。另外,張鈞、張懷先後死於一個少年之手,你們兩人怎麼看?”
大皇子心中一凜,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皺起眉頭,故作深沉姿態“此事兒臣已有所耳聞,隻是事情尚未調查清楚,僅憑百姓們的耳食之談,怕是無法做出切實的論斷。至於副將張懷現今南慶北慶全麵開戰,前線戰事吃緊,任何一名將領的死都是極大的損失。且不談事情起因緣由,退一萬步講,就算張副將有錯在先,也理應由軍規國法處置,而不是死於他人之手!僅憑殺害我南慶將領這一條罪名,便足以給那少年定個死罪!”
南慶國主微微頷首,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十三皇子林修德隨即道“不瞞父皇,兒臣在回宮之前,恰巧便撞見了那少年與張副將發生衝突的一幕。張鈞一事兒臣不甚了解,但張副將之死,兒臣卻是親眼目睹!”
南慶國主挑了挑眉,訝然道“哦?具體說說!”
一旁的大皇子心中冷笑不已,還不瞞父皇?還具體說說?
來得這麼早,隻怕是什麼都說了吧!
他敢肯定,這兩人絕對是在演戲給自己看!
畢竟是大皇子,縱是心有波瀾,他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就這般平靜地站在那兒。
林修德則沉吟片刻,道“張副將與那少年發生爭執時,曾說出一些不應說的話,言稱哪家姑娘被張鈞看中,應是那姑娘的福分。並且,張副將還說”
說到這裡,他頓時就猶豫了起來。
南慶國主眉峰一鎖,“說什麼?”
林修德幽幽一歎,“張副將說,大半個軍營都是張家的,軍中士兵也是張家的人,他想讓士兵們乾什麼,士兵們就得乾什麼!”
那時,他還未介入古惑今與張懷的爭鬥,但卻在街道拐角處聽到了這句話。而在此之前,他也是將這句話轉述給了南慶國主,如今再說一遍,無非是當著大皇子的麵再演一出戲罷了!
南慶國主猛地一拍桌案,瞬間龍顏大怒“豈有此理!大半個軍營是他們張家的,那朕又算什麼!?”
見自己父皇如此生氣,大皇子縱然知曉是兩人演的一場戲,可還是不由渾身一顫。
看得出來,他對於南慶國主的畏懼已經深深刻進了骨子裡。
“修善,聽說張鈞近來與你交往頗為密切,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理張家?”
南慶國主的一番話,瞬間就讓大皇子直冒冷汗。
終於還是牽扯到自己頭上了啊!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說錯話,隻怕是會落得個萬劫不複啊!
大皇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張副將此番言論堪稱是大逆不道,張鈞糟蹋幼女實可謂禽獸之舉,按照南慶律法,理應從重處罰!如今張鈞雖死,卻仍需追加罪責,且應昭告天下,以彰國法。”
南慶國主皺了皺眉,“那依你之見,又如何處理張家?”
大皇子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是說得好了那還過得去,但要是稍有偏差,自己接下來指不定要麵對什麼糟糕的境況呢!
南慶國主也看出了他心有顧忌,隨意道“儘管說,說錯了朕又不會怪罪你!”
大皇子猶豫片刻,“那兒臣便鬥膽妄言了!此事已鬨得人儘皆知,想要壓下去是不可能的,最遲半天便會傳到前線。如今戰事焦灼,正是鎮北大將軍發揮才能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以那少年之人頭來安撫鎮北大將軍,另當嚴加看管張家家眷,限製他們離開國都。如此一來,可保前線戰事安穩,就算鎮北大將軍有什麼彆的心思,也會有所顧忌。”
南慶國主微微頷首,“恩威並施還有呢?”
神色平淡,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任何喜怒哀樂。
大皇子略一思忖,繼續道“張家在軍營中威望極重,權勢亦是日漸壯大,已然對皇權構成了極大的威脅。但時值非常之際,不可妄動也。兒臣愚笨,隻能想到一個委製權衡之法,重用彆的武將,以此來製衡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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