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錯。
就是自己家人的骸骨
初九並沒有注意到葉璧安過來了。
等到她發現,葉璧安已經在旁邊幫忙抬骨架了
瞧著葉璧安衝她笑了笑。
初九也微微點頭。
又接著凝聚心神,忙著手中的事情
從清晨,到日落。
中間隻是短暫的幾次休息。
院子裡的人也少了許多。
地上的白骨也少了。
初九才慢慢取下手套,蹙眉要取澡豆淨手,她去拿自己隨身攜帶的小包袱,才跟一直站在一邊的葉璧安搭話。
“葉公子,你還不回去嗎?還是找我有事?”
謝珩好像很忙。
但葉璧安除了跑跑腿,突然就變閒了好像。
“我家公子讓我來看看,若是你忙不過來,就幫你一把。”
初九一邊用澡豆搓手,一邊笑著回頭。
“大人想得周全。”
葉璧安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大人竟然對這小仵作這麼有信心?其實葉璧安理解的是,他其實是過來監視鐘初九能不能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有沒有偷懶。
但看完後,葉璧安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小看了鐘初九。
他這個人,看上去裝傻充愣顛三倒四性子懦弱。
沒想到做起事來,也是乾淨利落。
人果然還是有優點的。
初九掏出手帕將手擦乾淨後,方才將手帕揣回去,一扭頭,就看到葉璧安好奇的大臉。
“?”嚇她一跳。
隻見葉璧安上下掃視著初九,眼神又看向她那嗅著白荷的手帕。
良久,緩緩歎氣
果然沒有什麼男子氣概。
對著人家臉歎氣,多冒昧啊!
初九無語瞥了葉璧安一眼,開口說道。
“葉公子還有事嗎?”若是沒事,就可以回去了好嗎?!
葉璧安搖頭。
“你家住得挺偏的,要不我送你?”
回想起葉璧安的馬兒。
又想起該死的謝珩騎馬欺負她。
初九忙擺手。
“不用麻煩葉公子。”
“我習慣了。”
“對了,葉公子,你們什麼時候啟程離開啊?”
葉璧安瞪眼。
“乾嘛,趕我走啊!你這小仵作,當真沒心沒肺。”他好歹也是認可了鐘初九,大家相識一場,也算是朋友吧。
怎麼還攆人走呢。
初九立刻解釋道。
“不是不是,隻是覺得大人身份高貴,這次事情結束,二位大人應該也要走了”
“受到了你們照顧,我也該知道個日子,萬一我想要請大人也吃一頓呢?”
什麼叫萬一也想請吃一頓
葉璧安翻了個白眼,擺手表示不用。
“彆了吧,我看你一窮二白的,自己都養不好自己,吃什麼飯。”
話說出口,葉璧安又覺得好像有些重。
“我不是嫌棄你窮的意思,我隻是覺得沒必要花那個錢。”
“大人解決完事情,就會出發的,估摸著,就這兩日吧。”
初九忙點頭表示知道。
“大人辛苦,實在辛苦”
左縣令沒想到,自己當了這麼久的廣華縣縣令,有朝一日,還要自己站在堂內,局促難安。
而一旁的曲縣尉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向來老謀深算,如今居然也有算錯的時候。
二人都以為,這矜貴男子,是刺史的貴客,主要原因,是這少年公子,手握吏部侍郎謝明理的私人令牌。
結果。
當謝珩輕描淡寫拿出魚符,左縣令尋思著怎麼又有一塊,好像不大一樣。
可曲縣尉好像一眼就認出了不同。
這?
這是
他一直覺得,青州對比於其餘郡縣更偏僻,即便有禦史巡邊來此處,也定然會收到消息,畢竟他與青州各縣官員關係都還不錯,大家互相也會通個氣。
這麼多年,他時刻警覺著此事。
卻沒想到。
陛下派來的監察禦史如此年輕,且心機深重,拿著的是侍郎大人私人令牌,雖然地方官員同樣也會表示尊敬,但非公務接待,隻覺得是侍郎大人的私事是私人行程
曲縣尉眼裡閃過挫敗和不甘,他竟未曾察覺一點。
他看向左縣令,臉不由黑了。
左縣令雖也沒見過監察禦史,但此時也意識到了什麼。
二人對視一眼。
都覺得完了
左縣令突然想起,剛見到男子之時,他說此事乾係同僚官員,要帶著魚符去長史府求見。
後又百般無奈才將魚符交給麵前男子時。
他說的彆有深意的話。
麵對可能是神都中來的貴客,自己當時覺得並非案件相關人員,不願透露魚符和過多案情。
他喚自己全名還說,若是自己真是直接就迫於權勢將魚符交給他,那才真是犯了大罪
左縣令頓覺汗濕後背。
原來男子早就知道了,當時,不過是在考驗他們。
身為大頤官員,會不會迫於上官壓力,一味奉承討好,而忽略了案件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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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禦史大人親臨”
謝珩嘴角吟著冰涼的笑,光是渾身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場,左縣令二人連去拿著魚符確認真偽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基本上不可能有假了。
現在他早就錯過了質問男子身份的時間。
再質疑就不合理,反而顯得自己不願承認錯誤,隻會一錯再錯滿篇皆錯了
“左縣令,謝某來廣華縣,的確是個意外。”
謝珩平靜看著堂下站得端正的二人。
“但謝某奉陛下懿旨巡查青州,青州雖遠,陛下依然記掛在心。”
左縣令和曲縣尉同時跪下。
即便年歲大了,曲縣尉也依然挺直了後背,二人同時開口。
“陛下聖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珩臉色肅穆。
“此案第一位死者,乃宣節校尉趙天喜,是個忠孝之人。”
“他埋骨於離故土北庭遙遠的廣華縣,二位明白?”
左縣令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