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抿唇。
嗯怎麼說呢
“沒去過。”
謝珩瞥了一眼初九。
“為何。”
初九抬眸,笑了笑。
“不喜夫子迂腐,彆把我也教的迂腐了去。”
阿娘本意是送他去學堂。
廣華縣有幾處學堂,初九知道阿娘都去問過了,其餘的她不清楚。
但離荷院最近的那處。
初九跑走跑走隻要一炷香時長,就可以聽到讀書聲的那種。
那學堂教課的夫子,是個老秀才。
聽到想去他那上學的是仵作家的孩子。
便不允阿娘進去。
更不允初九上學。
嘴裡還說些什麼,這學堂裡進學的學生都是去青州參加院試的,一個仵作的孩子,難不成還想做官?
初九完全沒難過。
因為向來端莊秀麗的美人娘親聽了之後就叉著腰,站在學堂麵前罵了整整半天,且不帶一個臟字。
據說引經據典,出口成臟,哦不,章,把那老夫子氣得差點提前下去報道。
從此廣華縣其餘學堂就給初九“拉黑”了。
但初九一點都不生氣。
更不傷心。
就算有一點點,比小拇指還小的一點點。
也全在美人娘親,給她在荷院院中,搭了個小桌子小杌子,又讓阿爹做了塊黑色木板子。
也就是給木板塗了黑漆後全部消散了。
阿娘把木板子往地裡一插。
然後阿娘拿著木炭筆,也就是把木炭磨成粉,用石灰加水做成長條狀,在黑板子上給初九寫字。
而且阿娘還給她製作了獨屬於鐘初九小朋友的“課程表。”
比如。
早課時間一般都是複習昨日學過的知識,或者預習今天要學習的內容。
第一堂課,第二堂課,第三堂課,阿娘煮飯,吃飯,午休,下午第一堂課,第二堂課,第三堂課,完成阿娘交代的作業,晚飯,睡覺。
上四天課,休息三天。
阿娘還念叨,好啊好啊,這上四休三的快樂,好歹也是讓我孩子體驗到了。
不過在休息的三天裡,初九要去殮房幫忙,還要完成阿娘布置的每日作業。
初九完全不傷心了。
因為阿娘教她的內容,實在是太多太多太多她一度覺得阿娘要將自己會的所有,全部都教給她。
而且阿娘給她上課,她特彆開心,認真,即便是偶爾會走神,但大部分時間。
她的心中滿滿當當,全是裝的,阿娘的愛,和名為幸福的東西。
阿娘教她識字隻是基礎。
還有詩歌,文章的理解。
教她算術。
教她大頤王朝的地理。
教她曆史。
教她畫畫。
教她古怪的“生物。”
阿娘還說,都說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小初九,你阿娘是個文科生啊
要不你還是安安心心當個文科生算了。
阿娘還說,真想教你英語,萬一之後有用處呢,又怕你用不上浪費時間
阿娘還說,我家小初九,這也是走上九年義務教育之路啦,我算算,這課程也差不多上到初三啦。
初九疑惑,咦,我不是叫初九嗎?
阿娘還偷偷摸摸教了她政治。
那些條條款款一出來,年少的初九都覺得阿娘的額頭上就清清楚楚寫著
“大逆不道”四個大字。
但自從阿娘給她開小課之後。
初九就覺得看隔壁的狗剩,更像看傻子了,彆說那些學堂的小迂夫子。
要論肚子裡的知識,初九甩他們八百條街,五十個廣華縣。
“夫子迂腐?”
謝珩微微有些詫異。
“我見你會認字寫字”而且初九時常說出來的話,讓他也會尋思半天
初九自豪抬眸看著謝珩。
“阿娘是我的啟蒙先生,阿爹偶爾也會給我上課,但主要是阿娘上課。”
原來
是那個豔絕神都的初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