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捕頭,最近的一家書鋪,在何處?”
謝珩坐在前端,高大的身影幾乎將初九完全籠住。
袁捕頭剛還在思索要如何跟縣令大人回報,如今聽謝珩發問,不由有些疑惑開口。
“小謝大人,若是要買書,您吩咐一句,我安排人去買便是。”
初九感歎,這澤縣縣令和班頭都相當會做人啊記在心裡小本本上,她也得學著點。
謝珩皺了皺眉,隨即說道。
“無礙。”
袁捕頭仔細看了一眼謝珩,見男子淡然如水,看不出喜怒。
隻得抱手行禮。
“小謝大人,澤縣最大的書鋪,福澤書鋪,就在咱們縣廨旁邊一條街,過去便能看到。”
謝珩淡淡。
“不考慮規模布局,我現在過去最快的一家在哪,知曉嗎?”
不考慮規模布局?
袁捕頭隻是稍微一想,便給出答案。
“那小謝大人,您走官道進城,多走兩步就到了。”
謝珩點頭。
“多謝。”
馬繩抬起,見馬車開始平穩行駛。
初九才開口問道。
“公子,那買下的奴隸,也不是一兩人,整整八人,且不知公子是如何安排的?”
盯著謝珩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
初九也是膽子大了,她覺得自己如今也敢去問謝珩的安排了。
無外乎其他。
她受阿娘教育影響,心中對三六九等的概念模糊。
在她看來,奴隸同樣也是人,隻不過這一世出生為奴,並非是他們原本的選擇。
遇到個好心些的主子,生活可能會過得好點。
何況。
人死燈滅。
除了下葬的棺材,選取的墓有差彆,都是死屍一具,沒啥區彆。
謝珩隻是淡定一頓,語氣依然極淡。
“初九,他們手腳不便。”
聽到從謝珩嘴裡說出初九倆字,初九才意識到,他好像之前就這麼喊自己了。
乾嘛喊得這麼熟悉,好像二人很親密似的。
手腳不便
這你買的時候不就清楚了。
買了不負責。
你不會是渣男吧?!
初九無言看著謝珩的後背,各種腹誹。
但嘴上還是捧場。
“公子心善,不忍他們受苦。”
“想來定已安排妥當,是初九多話了。”
謝珩總覺得鐘初九認慫認錯的聲音,又小又軟,好像生怕彆人聽清,還帶著幾分不屬於少年的喑啞。
好像是咬牙切齒說的似的。
細聽,又不像。
“知曉自己多話,那便少說些。”
初九總覺得謝珩的語氣,冷淡中還帶著調侃之意。
但需要說得這麼直接嗎!
哼。
不說就不說。
她不想說的時候老是點名讓她說。
如今她鼓起勇氣說一說,謝珩居然讓她少說些!
渣男實錘了!
正當初九怒目圓瞪無聲給謝珩後背戳窟窿,戳到第八十個時。
謝珩突然轉過頭,冷沉的目光直直朝著初九掃了過去。
初九一驚,趕緊垂下腦袋。
能察覺到自下而上的俯視,和驚人的壓迫。
初九心虛想問一句,但想到前不久男人還讓她少說些,也隻得安靜垂頭做“鵪鶉”狀。
謝珩目光停在少年雪白的脖頸上,冷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