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來過一次,跟今天的監督者不是同一人,但限行數說完,那些等久了的人不服。”
“那人也不說話。”
“隻是在那不服之人要往洞口進的時候,麵無表情給了那人一刀,當場削下一隻胳膊,跟殺豬似的。”
葉璧安皺眉,忍不住問道。
“那被卸了胳膊的人也不報官?吃了這個悶虧?很多人去黑市,無非也是淘寶,想賺大錢”
阮景盛詫異看了一眼葉璧安,這小子居然想得清楚這點。
“或許也有人報過官吧,但這黑市混到管理的人,輕易哪能抓到黑市的入口,常換的不管你從哪種渠道打聽來,總歸要想抓人,不是易事。”
“一處限行十人,還不是每天都限行這麼多人,你想,官府拿人,就派幾人來?想也不可能。”
“所以,那些進黑市的人,很清楚,即便是有官府人混在其中,隻要是在黑市裡,那便是不用怕的”
阮景盛的眼神若有所思從謝珩和葉璧安身上劃過,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仿佛是在看什麼好戲似的。
畢竟,就身份來說。
二人就是妥妥的,官府中人。
刑部員外郎大人。
大頤昭武校尉。
剛好,都是維護大頤安全和穩定的
二人身份若在黑市中暴露,其後果,可想而知。
謝珩知道阮景盛在想什麼,他安靜走在一旁,這洞好像一眼望不到頭,而不知又是何原因。
身後的人一直與三人保持著安全距離,相隔很遠,洞內,能隱約聽到身後人的腳步
三人現在的對話,這個距離,是無人能聽見的。
直到聽到類似於瀑布傾瀉而下的水聲,阮景盛才閉了嘴,示意二人跟他走。
不知是從何處冒出的雲霧漸漸將前路遮擋起來,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人不是在地洞裡走。
反而像是在山間,可以說,像是在半山腰行走
葉璧安垂眸,竟是恍然間似乎看不見自己的腳了
砰地一聲。
他肩膀撞到洞裡的石柱,他悶哼一聲後,下意識側過頭提醒謝珩。
“公子,小心。”
捂著肩膀往前走,那狹窄的洞口卻好像海市蜃樓般消失了,麵前出現的,是一道石門,時不時還有煙霧,從那石門的縫隙中冒出
阮景盛伸手,將石門往右一推,聽到沉悶的摩擦聲後。
石門後的景象出現在三人麵前。
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奇怪的畫像,畫像上的東西,看上去都是些麵目猙獰的怪物,怪物們的眼睛直直盯著石門入口,手持腳鐐手銬,張著血盆大口,分外猙獰。
中間有一張巨大的賭桌,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賭具,賭桌周圍圍坐著一群人,大部分都是一身黑袍,看不清臉,但又古怪能感受他們的目光看著賭桌,充滿了興奮和貪婪。
賭桌正中間立著一塊三尺輪盤,上麵的對賭籌碼,看得人不寒而栗。
一半是真金白銀。
一半是人身上都具備的物件。
看得出來,敢轉動這個輪盤,玩對賭的,賭上的,都是自己的命。
而輪盤旁邊,同樣站著一個麻衣男子,與那入口限行的男人長相不同,但相同的是。
都有一雙毫無波瀾,死水一般的眼睛
他一隻手扶著輪盤,等待著有人上前,隻要那人拿出輪盤上可以賭的東西,他就會轉動輪盤
阮景盛看也不看,示意謝珩二人跟他走。
這看上去像賭坊的地方,頭頂掛著一盞盞紅色的燈籠,燈籠裡的燈火明明滅滅閃爍著,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一個詭異的世界。
詭譎得,仿佛人惡夢裡,才會出現的世界
穿過這賭坊,走到門前,這賭坊的門口有戴著麵具的人守著,見三人出來,也沒有阻攔。
外麵還是跟集市一般。
甚至於跟神都的坊市一模一樣,但不一樣的,就是這裡都隻掛著紅色燈籠,也沒有熱鬨的吆喝,整條街安靜得讓人心驚。
偶爾有黑影穿梭著。
要麼戴著麵具。
要麼埋著頭。
分不清對方年齡,長相
看來,他們的那處入口,出來的地方,剛好是這黑市的賭坊
不同於外麵的賭坊,隻是以錢財來賭。
這黑市的人,還賭身體器官,隻要你有膽,說不定,你就會從一個窮光蛋,賺的盆滿缽滿從黑市出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利誘下,人啊,什麼都敢試試,畢竟人都有僥幸心理。
特彆是賭徒
那帶麵具的人看了阮景盛一眼,沒有阻攔,想必是知道,他並非第一次來,所以才沒有被賭坊內部的“賭命遊戲”吸引,甚至都沒多看一眼
葉璧安走在最後。
剛抬腳。
身後就傳來一聲尖銳的利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