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憶裡的紀塵,是那個整日渾渾噩噩不務正業,流連於賭坊酒肆的敗家混蛋。
是那個犯了錯後,被自己數落時,隻會默默無聞、一言不發的懦夫。
是那個,每次惹了禍後,都需要自己去為他打理庇護,以至於自己早已厭煩,卻偏偏讓自己屢放不下的冤家。
可現在……
就是這樣的他,一手將自己護在懷裡,一手輕描淡寫的破開了讓自己完全無可奈何的一記神通之法,好似一切,早就儘在他的掌握之中。
感受著紀塵身上傳來的輕微溫熱,這一瞬,讓江夢璃感覺恍如隔世。
他變了,變了好多。
儘管在數十天前,江夢璃就已經察覺到紀塵相較於以前變得有所不同,但是令江夢璃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是,紀塵竟然已經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簡直就像是……
換了一個人一般。
…
“嘻嘻~終於是出手了呀,要不是你這小情人把那許哲的神通之技都逼了出來,妾身還以為今天都看不到你登台了呢……”
“紀公子,你可真是蟄伏得有夠久的啊……”
蕭雅一雙媚眼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台上那道略顯清瘦的身影,秋波流轉,滿含欣喜之意,仿佛終於看到了自己最為期待的畫麵。
此刻的台下,早已紛紛雜雜亂成了一片。
沒有人敢相信,台上出手將江夢璃搭救下來的那個少年身影,居然會是紀塵——即便這是他們親眼所見。
“我想我一定是瞎了,一定是的。”
“是不是我剛剛上台對擂太累了,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台上那個,不會……真的是紀塵吧?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竟然能夠單手破解那個許哲的神通之術?是巧合嗎?還是說,他這之前一直都在隱忍?”
“隱忍?你忘了嗎?幾十天之前,他還在擲金坊裡被金無厭手下那些人打的半死不活,差點就快沒命了!是江夢璃帶人去到賭坊裡麵把他救了出來……總不可能快死了都還想著繼續“隱忍”下去吧?”
“不會吧……你是說,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在不到一月的時間裡麵,搖身一變,蛻生成了一個至少是先天境的武修嗎?”
“……”
眾說紛紜,沒個定論。
而姍姍來遲的江天曉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路曆程更是在數息之間多次變換。
從看到女兒被救下後的安心,到發現出手之人竟是紀塵的震撼,再到為紀塵有了如此長進的喜悅和欣慰……
早在十幾天前的時候,江夢璃就和自己提起過,紀塵現在,身後有一個自稱是紀家故人的高手為他指點迷津。
可這數十日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江天曉從來都沒有預想過今天這一幕,甚至都不覺得紀塵會在今日登上擂台。
“雲山兄,紀塵他…終於出息了啊……”江天曉攥著手心喃喃說道,臉上這會已經是老淚縱橫。
…
“還不舍得放開麼?”紀塵收回破開靈風術的右手,低頭對雙手環在自己腰間的江夢璃輕聲笑道。
“啊!”
江夢璃嬌呼一聲,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從剛才開始就攀在紀塵腰間,一直沒有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