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欲語還休的勁把吃瓜的人整急了。
一個個心裡跟刺撓了似的,癢癢的,忍不住催著林阮把話說完。
林阮看了劉春紅一眼,遲疑道“娘,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就說了啊。”
劉春紅看著她的表情,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想開口阻止但晚了一步。
“我掉河裡那事,不能怪許霧。”
“那天我被熱水燙著了,我娘說這不是啥要緊事,讓我先把院子掃了,後來是許霧好心拽著我去河裡冰傷口,娘卻誤以為我倆偷懶,還拿掃帚追我倆呢。”
林阮長得又乖又嬌,說話時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很認真,讓人不忍心質疑。
有個嬸子一拍腦門“誒呦,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那天春紅是拿著掃帚出來的。”
“是啊,我也記得,她還拿掃帚趕人呢。”
“我就路過,熱鬨都沒看上,莫名挨了她一掃帚。”
眾人紛紛回憶起來,對上某些細節後,對林阮的話深信不疑。
劉春紅愣住了,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林阮。
不是說好的一起設計許霧嗎?
這輿論風向不對啊。
林阮忽視她,繼續說“至於娘說的許霧掐她脖子,倒是確有此事。”
劉春紅聽見這話鬆了口氣,她就說麼,林阮和許霧可是死對頭,怎麼會幫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這林阮就是腦子缺根筋,搞不清楚主次。
可下一瞬,林阮嘴裡說的話,讓劉春紅徹底傻眼。
“許霧掐脖子是為了嚇娘,就掐了一會兒,而且那天那情況不怪許霧。”
“是娘一大早,端著一盆臟衣服去了許霧屋裡,把那衣服倒到許霧身上,讓她起來洗衣服,我偷偷瞄了眼,誒呦,盆裡還有老太太的貼身小衣呢,花哨很。”
林阮說得繪聲繪色的,畫麵感特彆強。
吃瓜群眾忍不住打量起劉春紅,這春紅這麼大年齡了,小衣穿這麼花哨啊?
不過大家吃完瓜,也意識到一件事。
這劉春紅被兒媳婦打,分明就是她自己作死啊,她怎麼反咬一口?
有幾個平日裡和劉春紅不對付的嬸子站出來。
“你個當婆婆的,怎麼也不嫌害臊,讓嫁進門的新媳婦兒給你洗小衣啊?”
“就是,哪有這樣的婆婆啊,遇到那脾氣再厲害點的,揍你一頓你就老實了。”
“這平日裡春紅挺像樣兒的,私底下咋還苛待兒媳婦呢。”
……
隔壁王嬸去借完牛車回來,正好趕上看這熱鬨,幸災樂禍補了句。
“春紅啊,你做個人吧。”
劉春紅又氣又羞,臉漲得通紅。
她想解釋,但一個人的聲音太小,很快被吃瓜群眾壓下去。
王嬸眼尖,剛過來就發現了藏在許霧身後的周朝陽,小姑娘小臉慘白,腦袋上包著紗布,看起來可憐極了。
王嬸家裡沒有女兒,周朝陽長得好看又勤快,她一直挺喜歡的,當下臉一沉。
“五丫頭,你那腦袋怎麼流血了,不會是你三嫂打的吧?”
其實王嬸大概猜到她的傷,和劉春紅脫不了關係,她是故意這麼說的。
周朝陽探出腦袋看她,小聲說“王嬸嬸,不是……”
剛說幾個字,劉春紅警告地看了女兒一眼,周朝陽從小被她娘嚇怕了,這下徹底不敢吭聲了。
“五丫頭和平安的傷都是老三媳婦兒打的。”
劉春紅知道小閨女性子軟,肯定不敢拆她台,索性大演特演挽救名聲。
“老二媳婦兒,我也沒苛待你啊,早上還給你蒸蛋羹,你咋能這樣汙蔑我?”
“那老三家的差點溺死你,你不想計較就算了,彆帶上我啊。我那天就是好心喊那老三媳婦起來吃早飯,但她是真的要掐死我,我脖子都疼了好幾天呢。”
她給周朝陽使眼色“五丫頭,那天你也在,娘的脖子是不是被掐紅了?還有,你那三嫂今天是不是打你和平安了?”
周朝陽低著頭,咬了咬唇瓣,一臉的為難。
她不想說謊,但又害怕劉春紅。
劉春紅揚起笑容,溫聲催促“陽崽,娘問你話呢。”
周朝陽第一次被她娘這麼溫柔的看著,眼眶不由濕了濕,差一點哭出來。
“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