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牆上的裝飾,無處不在的古董都在彰顯著這家的實力和資產,但夏蘇木麵容不改,輕手輕腳往裡麵走。
裡麵客廳燈光大開,一個貴婦人穿著真絲睡衣焦急地來回走動,中年男子端坐在沙發上,另一個年輕的倚靠在牆邊,正和葉南星說著話。
麵容放鬆,絲毫看不清有急切的神色。
等夏蘇木進來,幾人才臉色各異看過來。
率先扛不住的是那個貴婦人,她眼淚瞬間流下,立刻將這個闊彆五年的女兒擁入懷裡,止不住地哭。
而夏蘇木神色冷淡,這讓貴婦的激動多了幾分笑話。
貴婦抱著哭了會,中年男子才開口“既然回來了,就好好活著,五年的事情彆再發生了。”
這話一出,算是變相原諒了夏蘇木。
這兩人便是夏商和沈佩蓮,當了夏蘇木二十年的父母。
“嗤。”
輕笑出聲的是她的哥哥,叫夏蘇舟,當初事情發生時,是他硬要讓自己付出代價,自己在外麵受的苦,夏蘇舟也儘了一份力。
畢竟,自己還活著,比他的白月光要幸運太多。
他們都覺得,當初死掉的人,為什麼不是自己。
夏蘇木隻是淡淡的,好像連笑都不會了,隻是垂著腦袋點頭“謝謝夏總。”
夏商麵色一愣,沈佩蓮又哭了起來“蘇蘇,我們是你的爸媽啊,就算沒有血緣,你也是媽媽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媽媽求你,不要對媽媽這麼狠心。”
夏蘇木心口也是被這哭聲劃分得四分五裂。
她何嘗不願意叫她一聲媽媽,可在場的人哪個不想將她剝皮拆骨?
直到現在她都記得自己撥通的最後一通求救電話,夏蘇舟在電話那端十分狠辣,語氣尖銳到要戳穿她的耳膜。
“夏蘇木,我巴不得你去死,當我的妹妹真是我們夏家的汙點!”
“你最好馬上就去死,這樣夏家還是夏家,不至於被人看笑話!”
她是夏家的笑話,是汙點。
唯獨不再是夏家的女兒。
這是現實教會她的道理,也是夏家最後的態度。
所以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敢告訴彆人自己姓夏,也不會再伸手尋求彆人幫助。
被人打被男人跟蹤,哪怕被人肆無忌憚闖進家裡,她都學會了怎麼護住自己,不再期待夏家人來接她回來。
就連曾經最喜歡的葉南星,都被她拋諸腦後,再也沒有想起來過。
還沒從沈佩蓮的哭聲中恢複過來,左臉頰就被人扇了一耳光,力道之大足以讓她半張臉發麻。
“蘇舟你做什麼!”
沈佩蓮驚叫出聲,忙摟著夏蘇木,原來是夏蘇舟給了她一巴掌,聲音之大讓在場的人都呆愣了一瞬。
連葉南星都死死抿著唇,沉默站著。
“給你臉麵了?”夏蘇舟絲毫沒有後悔的神情,隻要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這裡,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那個死去的妹妹。
白菱歌那麼美好的女人,就因為要救她才會死得那麼慘,如果當初就知道白菱歌是她夏家的人,當初怎麼會讓這個愚蠢的家夥活下來?
明明,白菱歌才是那個值得活著的人。
想起那個常常愛笑的麵容,夏蘇舟心底就無端湧起一團惱怒的火,他原本都接受了白菱歌和葉南星交往,他都接受了!偏偏最後因為夏蘇木死了,更彆提後麵她是自己的妹妹!
夏蘇舟要被懊悔吞噬,若不是殺人犯法,他早就要將麵前這個活得好端端的人殺死,讓她去陪菱歌。
“夏蘇木,我會一直盯著你的,你最好不要再乾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不然我一定讓你陪菱歌陪葬!”
熟悉的名字讓夏蘇木身軀狠狠一震,旋即又恢複了沉寂。
要是重來一次,她何嘗不希望死掉的那個人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