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的頭顱滾到了角落裡,它還在憤怒地大喊,“明明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可以逃出去了!為什麼……”
憤怒之中,它感覺到有一隻寬大粗糙的、溫暖的手撫摸著自己的頭。
它呆住了。
這是什麼?好熟悉……是誰?
這隻鬼——千麵,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眶中湧出,它想起來了這隻手的主人。
是來自一個遊女的,還是一位番頭新造。
——
花街的日子並不好過,更何況是一位身在低層的遊女。
就在這個遊女去河邊浣衣時,她看到了草叢裡有一個繈褓,裡麵是被拋棄的嬰兒。
估計又是不知被哪個遊女生下來又拋棄的孩子。
她如是想著。
因為孩子對於遊女來說,隻是累贅,妨礙她們接客的東西罷了,更彆提這還是個男孩。
但是這個遊女看到在哇哇大哭的嬰兒時,她不可逆地動了惻隱之心。
她將嬰兒帶了回去,果不其然遭到了鴇母的謾罵,地位也是一降再降,直接成為打雜的了。
她原本是一位留袖新造,憑借著她的容貌,再往上爬爬也未嘗不可。
但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存在,男人們不願意點她接客。
她白皙的手因為雜事逐漸變得粗糙,願意點她接客的男人卻又極其小氣,但是她為了養活這個孩子都忍了下來。
或許是小嬰兒喊她母親的那天開始,她就久久不能忘懷,讓她更加堅定了把他養大的決心。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容貌也衰老了,收益也一日不如一日。
小男孩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遊女,“媽媽……我好餓……”
遊女卻隻是將他推出了門,將一個男人迎了進去,然後對他說,“等會就有了,再等等……”
而那個男人瞥見小男孩,還踹了他幾腳,“滾遠點!晦氣東西!”
遊女雖然不忍……卻隻能用眼神安撫著他。
……
後麵的事千麵實在想不起來了,隻記得他在遊女接客的時候四處亂逛,然後就毫無意識了,再清醒時已經成了食人鬼了。
他順著身體的指引,到了一個小屋裡,隻覺得裡麵那個女人味道極其美味。
鮮嫩又不失緊實。
——
淺川螢看著麵前的一幕,咬著唇收起了刀,然後背過身不去看這悲傷的畫麵,與煉獄杏壽郎碰麵去了。
“已經完成了嗎,螢小姐!”
“嗯,已經結束了。”
淺川螢笑了笑,“都虧了杏壽郎把它引出來,才能順利完成。”
煉獄杏壽郎羞赧地笑了笑,“我當時本來想追上去,但是和服太不利於跑動了……還好螢小姐去了!”
聽到和服兩個字,淺川螢眼睛一亮,“對了杏壽郎,我們去浮世繪吧~”
去畫像去畫像!?v?!
貓頭鷹少年歪歪腦袋,欣然同意了,“這是當然的!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到!”
“好耶~”
淺川螢歡呼了一聲,然後跑回房間收拾東西。
沒想到這時候有人敲了敲門。
是鯉夏。
“槐序……你要走了嗎?”
看到淺川螢身上的黑色隊服以及腰間的刀,鯉夏瞬間明白了淺川螢並不屬於這裡。
更何況剛才追逐的聲音實在有點大,她在房間裡都聽見了。
“嗯……我要走了。”
淺川螢低著個腦袋,不敢去看她,因為這段時間鯉夏姐姐真的對她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