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九不用說得太明確,瓷瓷能猜到大概,也知道解九必是有獻策,“所以呢?你有辦法幫他?”
解九看向張啟山,“巧了,其中一支隊伍的頭,與佛爺曾同在一人手下為將,與佛爺頗有同僚情誼……此人,愛好金子,更巧的是,那附近有一寨山匪,同解家做過幾回生意,金子到位,也必是願意去支援。”
瓷瓷倒是有些欣賞解九了,“所以在你看來,我隻有你能用?”
解九笑得篤定,“張不遜,對瓷姐很重要不是嗎?解某的法子,可以最快地解決事情。戰場彈火紛飛,張兄弟身手再好,是能多抗住一顆子彈,還是能抵得住炮彈轟炸呢?便是有武器補給的路子,敵人包圍之下,補給能運進去嗎?就算勉強可以,又能運多少?要耽誤多久的時間呢?”
瓷瓷笑了笑未置可否,轉而看向張啟山,“你呢,你也會配合解九爺的說法?”
張啟山知道瓷瓷在問什麼,問他是否不顧此前的交情,隻等她同意以犧牲自己為代價救了紅夫人,才願意幫她去聯係同僚幫張不遜。
張啟山定了定神,“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隻要是你想的,與旁人無關。”
“佛爺!”解九驚訝道,但仍舊堅持說服瓷瓷,“瓷姐,佛爺沒錢了,錢都在北平拍賣的時候花光了!就算有錢,沒有解家開口找寨匪幫忙,另一支圍軍也不是張兄弟所在能支應的!況且,您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若要佛爺的同僚退兵,不隻是錢到位就行的,寨匪,是他搪塞上司的借口,他需要這個借口。”
“你說得很對,”瓷瓷指了指丫頭,“那就請把紅夫人抱進診療室吧。”
“瓷姐!”八爺眉間是不滿,他不希望瓷姐去救紅夫人,“佛爺,你眼睜睜看著嗎!”
“此事不必再說了!”張啟山做下了決定,“二爺,對不住,我幫不了你救夫人了!小九,幫瓷姐義不容辭,不必有任何條件。”
解九知道他得做這個壞人,不管成與不成,這件事需要一個堅持的聲音,“佛爺,我們幾個為了拍到鹿活草可都是傾家蕩產了,日本人還對礦山虎視眈眈呢,您可要想清楚了!瓷姐固然會……但以後未必沒有挽回的辦法,有任何能補救的,即便把解某未來十年所得再傾家蕩產一次,解某也沒有二話,二爺夫人的性命才是當務之急!”
“不可——”張啟山的話被瓷瓷打斷。
“我從不欠人因果。把紅夫人抱去診療室,我希望我做完治療出來的時候,能聽到你們二位的關係已經動起來的消息。”
麵容清絕無雙的女人徑直向診療室走去,她的話也重重砸向在場所有人的心上。
二月紅艱難地站起身,把丫頭抱起來,一步一步走到診療室,放丫頭躺在病床上。
“砰”的一聲,二月紅又跪在了瓷瓷麵前。
“姐姐,我這條命,紅府的全部身家,自此都是姐姐的了!”
瓷瓷先是輕笑,好似還帶著幾分溫柔,“我要你的命做什麼?”又猛地冷了表情,“又不乾淨。”
“都滾出去。”
瓷瓷的命令一下,診療室內便隻剩病人和大夫。
丫頭躺在床上,看著麵無表情的藍沉瓷,莫名覺得恐懼,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瓷瓷一針紮暈了過去。
外麵的解九開始爭分奪秒聯係關係,拉著佛爺去做允諾瓷姐的事情。
齊八和副官守在沉春館,心裡擔心的卻是救人的大夫。
“八爺,您給算算!”副官求道。
齊八聽這聲一看,“副官,你哭了!”又開始撇嘴,“老八我也想哭,”拚命掐著指一無所獲,“瓷姐的事情我一直都算不出來!我算不出來!”
不同於這兩人來回踱步或者看向診療室的門,二月紅曲膝坐靠在牆角,神色木然,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