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狄百無聊賴的坐在飛舟上,與旁邊的乘客們有一搭無一搭的閒聊著。
青霧山脈的山腰平台被徐英楓所辦的擂台輪鬥大賽所占,此前載他來廣華仙宗的超大型靈舟沒法啟用,他也就隻能花上三百塊下品靈石,坐山腳下青霧坊每兩日發車一次的小型飛舟了。
就算沒有徐英楓這檔子事,宗門的大型靈舟,估計也不可能被他隨意調動來使用。真能白嫖的,也就是一些靈禽而已,但那乘坐體驗,估計還不如飛舟。
坐飛舟好歹還能擋擋風,騎乘靈禽,那可是一人一獸一起在空中吹冷風的。
凍得要死不說,還得時刻關注靈禽狀態。
餓了累了,那都得好生伺候著。
彆看什麼仙人騎黃鶴之類的畫麵多麼炫酷,這種優雅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就是仙人不需要給黃鶴喂飼料擦屁股。
這狼狽感是不是一下子就出來了?
對於湯狄這個修為水平來說,搭乘天道盟開設的環定州遊蕩的小型飛舟,算是最具性價比的選擇了。
玄仙宗,廣華仙宗,以及揭雨城,都算是定州的地標物,自然是在路線上的。
“施主,小僧觀你前些時日在擂台上所使劍法似乎出處很是駁雜。”穿著白衣的僧人,坐在湯狄對過,對著他溫和的笑著。“應該是出自百家。也隻有這樣,施主你才能看出小僧刀法的缺陷之處。”
正是當日在廣華仙宗的擂台上,前來挑戰自己的真尋。
他出身的靈華寺菩提院,向來是出武僧的地方。
真尋自創的卷浪刀,也讓他為之側目,有些感興趣。
但終歸隻是有些感興趣罷了。
湯狄眼觀鼻鼻觀心,靜默不語。
這禿驢自他上車開始就一直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找他聊天。起初他還禮節性的回上幾句,現在發現這家夥就是一話癆以後,他也懶得再說話了,反正對方自己也憋不住的。
“施主,自擂台一戰以後,已經過去旬月有餘了。”真尋見對方不理會自己,也不如何惱怒,仍舊自顧自的說著話。“小僧蒙施主指點,感悟頗多,卷浪刀更上一層樓。”
“那倒要恭喜法師了。”湯狄點點頭,總算回應了一句,隻是目光遊蕩著,顯得很是心不在焉。
這點時間,飛舟上的大夥都在凝神靜氣專心修行著,畢竟仙路無儘而壽有儘,光陰不等人。也就這禿驢閒著沒事乾,非要找人聊聊閒。
“我看施主你那日並不像是出了全力的樣子。”真尋一隻手中依舊拈著古怪手勢,隻是低垂放在自己腿上。他見湯狄回應了自己一句,微微一笑“不若改日我二人再鬥一場如何?”
總算露出馬腳了。湯狄心裡哂笑著。他早就看穿對方意圖了。
從菩提院出來的武僧,能有不好鬥的?這和尚看著平靜,恐怕早在見到湯狄和自己同乘一艘靈舟的時候便見獵心喜了。
正巧,他也有此打算。
“如此也好。”湯狄頷首。“等到飛舟落地,我們就比上一場吧。我既然遂了法師你的心意,法師能否投桃報李,讓我獨處安靜一段時間?”
“應該的,應該的。”真尋喜笑顏開的猛猛點頭,便從懷中掏出一串念珠,嘴唇微張著,默默念起了佛經。
湯狄總算尋了些空閒的時間,略略喘了口氣,凝起心神來,觀想著識海內東光真人贈他的那一篇劍招殘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