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正聊著,便見一道煌煌若大日般的靈光衝天而起,自逸風城內飛了出去。
城內雖然燈火通明,本就不算昏暗,卻也在這一刻猛地亮起,真真就如同白晝一般明亮。
四下擺攤的修士們,像是習以為常了一般。
倒是不少遊客,紛紛發出驚呼和感慨。
“這便是那逸風城鎮守,陽炎真人了。”湯狄不放出神覺也能知道,這道足以改換天地的神通,也隻有金丹大修士才使得出來。“雖隻有金丹七層修為,一身烈焰法術使的卻是出神入化,連金丹巔峰的真人,有許多都不是他對手。當年與清和宮老祖鬥法惜敗,也才有了清和宮在逸風城兩百餘年的特權。”
“倒是可憐清和宮那位老祖,雖然橫壓一世,一人足當兩三位同階修士,終歸是壽元將儘。門中的子孫後裔們,日後難免為外人所欺辱了。”
“清和宮門人平日裡仗著道統古老,以及自家老祖往日威名,可沒少作威作福。”真尋麵色古井無波,將早前給湯狄看的佛門功法儘數收了起來。“合該他們遭些報應,倒也讓他們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哈哈哈,和尚,看起來你對道士很是不滿啊。”湯狄聽到這話,倒是被他逗樂了,“我雖然也出身道門正宗,但總歸不是像你和清和宮這般的出家人,你這話我聽了倒無所謂,若是讓彆人聽去了,怕不是要打的你頭破血流。”
“除卻築基修士,以及施主你以外,小僧在練氣境,倒還不懼任何人。倘若真來了,請他吃小僧一刀再說。”真尋擺了擺手,很是無謂,“施主,如今鄧氏恐怕被玄煞宗所滅,小僧的任務從開始階段就結束了。等到請施主替我父母醫治一番後,還要帶他們回靈華寺,頤養天年才是。”
“鄧氏族滅,你難道不傷心?”
“小僧離家二十五載,除去父母外,連族人都認不得半個,如何傷心的起來?”真尋搖搖頭,話裡話外,很是誠懇。“與其欺瞞自己,犯下撒謊戒律,不如直截了當些,承認了,又能如何?”
“你倒當真是個說話耿直的。像你這般,確實適合修行佛法。”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該是什麼,便是什麼。”
“不錯不錯,我當真是喜歡你這性子。”湯狄對他這番話很是認可,“既如此,我也不再隱瞞什麼。和尚,你那‘卷浪刀’我很是喜歡,可否抄錄給我一份?”
“施主競對我這刀法感興趣?”真尋怔然,他想不到湯狄竟會朝著自己這手下敗將索要刀法。
“隻是用來印證一下劍道。”
“既如此,小僧也無所謂什麼隱瞞不隱瞞的。”真尋深吸一口氣,“待小僧回去,便默寫一份出來,交與施主好了。”
“那便提前多謝和尚你了。”湯狄哈哈一笑,走出小巷。“且隨我逛逛這逸風城的散修集市吧,正好為伯父伯母購置些調理身體用的藥材。”
真尋點點頭,直接跟在他身後,一並走了出來。
“一階上品銀環草,二階下品金光花,便宜大量出了!”
“一階上品振山猿顱骨一對!”
“威龍劍光符,二階下品符咒,大量出售,欲購從速!”
聽著耳邊的叫賣,湯狄徑直走過。不動聲色之間,神覺散了出去。
他本身就是三階丹符陣的高手,眼光自然毒辣。再加上仙府神念對各類靈氣盎然之物的敏銳感知,一路走來,撿了不少漏。
他身後的真尋看著對方盯著各種垃圾不停出手,連價都懶得和攤主還上兩句,難免眼皮直跳。
正欲出聲提醒一下湯狄,撿漏也需要仔細辨彆一番,而且應該好好砍砍價的時候。
卻見湯狄往自己懷中塞了一顆黑乎乎的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