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媽媽隻得尬笑著解釋,“您這話說的,給她們一百個膽子她們也不敢不敬畏您,夫人那日可是一口氣懲戒了好些個奴才。”
“老夫人也心疼您的,您是不知道,那日老夫人連家法都請出來了,原本是準備懲戒侯爺一頓,誰知韋大姑娘跟夫人當場鬨起來,還受傷見了血,老夫人當天就嚇得昏了過去。”
“她老人家可憐啊,這些日子連著慪氣,引發了舊疾,身體傷了元氣。明明有孫子孫媳,身邊卻連個侍疾的親人都無,隻有奴婢在跟前守著,這幾日她老人家身子還是不爽利,人也憔悴了不少。”
艾媽媽說著,一眨不眨地看著韋映璿,等她迫於孝道答應下來。
“可惜了。”韋映璿十分憂心地歎了歎氣,“我是不在,我若在跟前,定會為祖母侍疾的。”
上輩子她從不說這些虛頭巴腦的漂亮話,原來真的說出口竟然也很順口。
“既如此,您今日就跟老奴回去,今日就回去侍奉老夫人啊。”
韋映璿黯然搖搖頭“聽說祖母身體抱恙,我是想回的。就怕侯爺不樂意,還記得那日我走時,侯爺撂了話,說我若離府回娘家,日後便再也彆想踏進侯府的門,言辭之激烈,叫我如今回想起來都十分惶恐,我思來想去竟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還是暫時在我二叔家住下吧。”
“這……”艾媽媽無言以對了,這分明就是托詞啊,都說了老夫人盼著她回府,又提什麼侯爺。
幾回合下來,艾媽媽臉上客套的笑都維持不住,訕然泄氣。
她嗡聲道“您既然如此說了,我回去如實稟告給老夫人吧!”
艾媽媽回去第一時間和老夫人彙報。
“大奶奶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兩個意思,一是要為侯爺搜她屋那事要體麵,二是非要侯爺親自去請她不可。”
老夫人氣的臉漲成豬肝色,大聲怒斥“她也敢提!侯府不是都肅清了嗎?怎還如此小題大做,真當自己是個玩意兒了!我堂堂侯府可是勳爵人家,沒道理給她小門小戶出身的低頭,做人媳婦的,不知見好就收,難怪拓兒瞧著她不順心,先幾年瞧著倒還有幾分溫順體貼,如今卻成了這副樣子!仗著有個內閣的二叔,我看她快要無法無天了!”
艾媽媽今日也氣的夠嗆,跟著說“定是韋二家那個許氏帶歪了!大奶奶如今真是不好說話,和許氏那個潑婦都半斤八兩!您不知道奴婢今日多麼低三下四去請,如何哀求都碰一嘴釘子,她如此待奴婢,就是不把您放在眼裡。”
老夫人氣的心口發哽。
“她不想回來,就算了,侯府沒了她還不轉了麼。”老夫人重重頓了頓拐杖,硬氣地說。
“給峰哥兒選個書童而已,有什麼選不出來的,我要親自選!你現在就去叫黃媽媽擬名單,初篩來二十個人選,明日一早就拿過來給我過目。”
“你再去斑斕院,趕緊讓成媽媽把峰哥兒帶過來,才是個七歲的孩子,萬一打出個好歹來,我要親眼瞧瞧他到底傷的怎麼樣了。”老夫人想起成媽媽說是侯爺先上了手打,後來還用棍子打,總是覺得不放心。
峰哥不比遠哥兒,他可是宋家真正的後代,初來乍到的,現在他娘又離開了,老夫人便更掛心他一些,聽說他挨打了,但沒見到人,心裡始終忽上忽下的。
不多會兒,成媽媽就帶著峰哥兒過來了。
“好孩子,快過來讓曾祖母看看你。”
峰哥兒耷拉著一張臉,走上前來和老夫人見禮。
被揍一頓,他已經老實許多,眉眼間都是低落,生怕老夫人也跟著痛罵自己,心裡十分忐忑。
“曾祖母……”他走上前,可憐巴巴。
“好孩子。”老夫人摸了摸他的腦袋,“你爹罰的也太重了,聽說是幾個大字寫慢了?好峰哥兒,你明日可要好好寫,勿讓你爹再生氣了。”
峰哥兒看見老夫人慈祥的目光,便知道她定會偏寵自己。
心中一動,當即哇的一聲哭了,撲進老夫人的懷裡,“曾祖母,我屁股疼。”
老夫人心裡一抽痛,連忙示意艾媽媽,“快給曾祖母看看,傷的重不重?”
艾媽媽連忙退掉他的衣褲,看了一眼就揪心的閉上眼睛,“老夫人您還是彆看了。都打紅了,有些地方都泛了紫,不到明日都要淤青了。”
老夫人一聽如此嚴重,頓時感到十分火大,“你去把拓兒叫過來,我倒要問問他,孩子犯了多大的錯,值當他如此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