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人睡覺很淺。
自打沈傾在他床腳邊休息後,他總能夠被沈傾喊人名的聲音給嚇醒。
聽多了,他也學著念,這才記下顧堔。
後來,等沈傾醒來,他便詢問顧堔是誰,沈傾就是剛才那樣和他描述的。
顧堔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他直勾勾的瞧著周樂人,眼底藏著一抹旁人看不懂的色彩。
心臟,好疼。
那種疼,似乎是自責。
顧堔想,為什麼他不能夠早一點發現沈傾。
如果早一些,沈傾就會少受罪。
天知道,他看見沈傾瘦骨嶙峋,粉嫩的手心沒有一塊好肉的樣子,是多麼的酸。
他吸了一口氣,瞥了孫海一眼。
孫海心領神會,吆喝著四周的人走開。
一下子,這一片空地,隻剩下顧堔和周樂人。
“你和她,怎麼相處的?”
周樂人乖巧回答“正常相處。”
“比如……你們睡在一起麼?”顧堔的聲音隱隱顫抖。
他想,若周樂人說是,他便想辦法讓村子裡麵的人都忘記此事。
起碼不能夠成為沈傾被人戳著脊梁骨辱罵的證據。
“是。”
周樂人點頭。
顧堔心都死了。
他身體僵硬,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動。
麵前的傻子,他竟然不知該如何責備。
罪魁禍首之一周桂芳已經被警察帶走,這個傻子是被周桂芳教的……
“可是,我倒寧願不和她睡一起。”周樂人一個大停頓,帶來轉折,“她那鐵鏈子晚上鐺鐺鐺的,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