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葉子已經掉光,露出光溜的樹枝。艾芙拉陰沉沉地趴在石頭上不願起來,不滿地望著仰躺在水麵吃著果子的混血暗精靈。
羅伊習慣了艾芙拉的視線,雙腳輕輕撩著水,幾滴水飛起,落到艾芙拉躺著的石頭上。
傍晚的黃昏,原本應該是橘色的晚霞,臨近冬季,天愈發地陰沉起來。
小動物已經在樹葉掉光前築好了溫暖的巢,囤好糧食等待冬季的到來。
自從那次將艾芙拉在水裡涮了一次後,羅伊每次見到她都會將她涮一遍。
艾芙拉抗議了很多次,她自己完全能清理,羅伊不理,依舊我行我素。
算算時間,認識羅伊已經一個秋天了,這隻混血暗精靈除了有些陰晴不定,也還能交流,艾芙拉每日狩獵回來,都會給他帶果子,有時會從家裡給他帶一些母親做的吃食。
然而羅伊不是很喜歡燙的東西,第一次喝了薩拉菲娜的湯,羅伊撩起水潑了艾芙拉一身,抱著艾芙拉差點將她的骨頭勒斷。
艾芙拉忍著難受抱著他哄了半天,在羅伊淚眼朦朧下,強性掰開他的嘴,看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小水泡,還沒等艾芙拉細看,那水泡就消失了。
這脆弱的魅魔,這強大的愈合能力。
羅伊也遵守著約定,沒有對來這裡取水的獸人發起過攻擊,久而久之,獸人對河裡有一隻混血暗精靈的事習慣了。
翻了個身,艾芙拉仰躺在石頭上,望著陰沉的天空失神。
她見到了那位風象獸人,身上帶著奴隸的圖案,脾氣很暴躁,在進入部落的第一天,就打傷了一位戰士,族長下了命令讓格瑞侖看好他。
格瑞侖有些小動作,外出狩獵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有固定的小隊,其他獸人想要加入都被拒絕了。
還沒到冬季,格瑞侖已經收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艾芙拉向父親說了她受傷的經過,父親憤怒地砸碎了一塊大石。
格瑞侖籠絡了部落裡一半的戰力,每日帶著這些戰士們外出狩獵,帶回數不清的獵物,無聲中在部落裡展聲望。
他的努力也有了成果,秋獵的祭祀大典,跟在他身邊的獾獸人對族長發了難,雖然很快就被壓下,這件事也在部落裡議論了幾天。
艾芙拉每天都出去打獵,一邊儲存食物,一邊想著對策。
河中間的哢嚓聲停下,艾芙拉拿起一個果子丟了過去,哢嚓聲又響起。
聽說那位風象獸人殺害的那一位雇主,他的兒子找來了。
順著魔法的蹤跡,應該很快就找到這裡,可是為什麼直到艾芙拉“死前”都沒有見到。
或許,自己可以去找找。
搭在石頭上的手心裡強塞進來一個綿軟的桃心,艾芙拉動了動身子側到另一邊。
空著的位置迅速被占滿,羅伊學著艾芙拉的樣子望著天空。
“羅伊,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羅伊碰了碰她的手指,問她去哪裡。
“去找一個人”
羅伊又碰了碰她的手指。
“在河水結冰之前,我會趕回來”
羅伊抓住她的手,將她甩進水裡,霸占她剛才躺著的位置。
艾芙拉從水中鑽出,不明白羅伊又鬨的哪一出。
雙腳啪嗒啪嗒打在水上,向艾芙拉訴說著自己的情緒。艾芙拉了然的遊過去,抱著他哄著。
部落的方向傳來興奮的吼叫聲,艾芙拉將已經睡著的羅伊放到石頭上,撿起已經處理乾淨的獵物扛到肩上,向部落方向跑去。
濃烈的血腥味讓艾芙拉心中一顫,眾人的歡呼聲在她耳邊化作虛影,隻有蹲坐在獵物身上受眾人追捧的獸人格外清晰。
爆裂熊,一隻身高近十米,生活在火岩地區的魔獸,被格瑞侖小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