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它那灑滿‘地王丁’種子的圓腦殼上，忽地亮起了一陣青光。
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異變突生。
霎時間，就好似下水道被炸開，無數‘地王丁’種子，彙聚成一道土黃色的洪流，猶如倒懸的瀑布，凶猛地朝著天空噴湧而出。
在氣流的影響下，飛至高空的種子，向著四周急劇擴散。
僅僅幾息，就組成了一朵褐色烏雲，籠罩在整個擂台的上空。
不管是大小還是形狀，即便是沒有身處戰局的場邊觀眾，都感到了一股心慌的壓迫感
“臥槽！太凶殘了！那頭豬連屎都被打出來了！”
“不對吧，剛剛‘旋風兔’踢中的部位，好像是腦袋吧？怎麼會噴出那種東西”
“如果踢中的是腦袋，那就說明這隻菜蝠腦子裡麵裝的是屎？”
“彆搞啊，我特麼剛買了一份九轉大腸，現在你讓我怎麼吃啊？”
“能吃九轉大腸就偷著樂吧，我們就坐在前排，萬一那團屎雲飄過來，躲都沒得躲，不吃也得吃！”
“彆說了，我已經開始反胃了”
與此同時。
閩福省，鄒氏研究所。
正如往常一般閱讀著文獻的鄒老，忽然想起，昨晚陳玄跟他說過，今天有一場比賽。
“整天都把心思放在這個比賽、那個比賽上的，我倒要看看，你這個比賽能有什麼名堂”
鄒老嘟囔著，新開一個網頁，進入了全國大賽的直播間。
相比於現場觀戰，網絡上的直播會有所延遲。
此刻，‘旋風兔’尚未發動進攻，攝影師的畫麵給了‘菜蝠’一個特寫。
“嗯？這小子的禦靈怎麼是隻菜豬？”
鄒老疑惑地捏著眼鏡邊，肩膀前傾湊近屏幕，想要仔細瞧瞧，這時常出沒於菜市場的便宜貨，有什麼不便宜之處。
然後
就見證了‘旋風兔’以一個乾淨利落的‘十字旋風踢’，將‘菜蝠’踩在了地上摩擦。
“啊？”
見狀，鄒老不由一愣，下意識地就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雙方所契約的禦靈。
陳玄的禦靈，應該是那隻‘傀木麒麟’才對。
但，在重新看了一遍直播間備注的賽事解說文字後，卻發現確實是‘菜蝠’。
“好好好，一天天不去專心寫論文，淨把心思放在了比賽上，然後就隻是比出了這熊樣？”
氣不打一處來的鄒老，閉眼揉搓著太陽穴，努力平息著加速的呼吸、倒豎的胡須。
“不行，我自己平常就總跟學生說，看事情不能太片麵，隻憑借短暫的認知就輕易下判斷。所以，還是得再往後多看看，說不定剛才是為了誘敵深入，才故意漏出的破綻”
念及此處，鄒老重新睜開了眼。
結果映入眼簾的，卻是‘聚是一團屎，散是漫天稀’的噴射戰士戰敗結算畫麵。
“”
被震驚到雙眸瞪得滾圓的鄒老，心臟都直接漏跳了一拍，趕忙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在桌麵一陣摸索。
打開一個白色小藥瓶，倒出兩粒速效救心丸，就著水咽下後，才稍稍緩過來。
“之前那篇‘三眸夕光鳥’的論文，好像是掛‘西門開’的名字發表的吧？”
在緊急回想了一遍可能暴露兩人師生關係的所有細節後，鄒老才鬆了一口氣，“幸好，當時沒掛上我的名字，不然讓彆人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學生，以後這張老臉還往哪掛啊”
為了防止自己被活活氣死，這場比賽他也不打算再繼續看下去了，挪動鼠標，就要關掉直播。
可就在食指即將按下鼠標左鍵，將頁麵關掉時，卻是忽然停住了。
隻見直播的畫麵切了個近景，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一朵朵土黃色、形似蒲公英的小花，正在相互彙集。
然後，借著根部那好似‘丁’字的鉤狀構造，彼此牢牢勾嵌，組合在一起，形成了聚合體。
【種族技呼群結黨·從眾！】
【在種族技‘呼群結黨·獨行’的征召下，同種族的妖靈會因為受到影響，導致身體發生異變，從而增添種族技‘呼群結黨·從眾’。
在聚攏到‘獨行’使用者的身旁後，便會自動觸發‘從眾’的使用，彼此彙集成力量共享、思想統一的集合體。】
‘砰！’
伴著一聲輕響，鄒老的額頭直接貼到了顯示屏上，鏡片之下的那雙渾濁眼眸，此刻卻是爆發出兩抹精光，緊緊盯著‘地王丁’凝聚過程的所有細節。
“如果隻是單純數量上的聚合，充其量就是一盤被堆到一起的散沙，看著龐大，實則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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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老再次顫抖地伸出手，摸索著打開桌上的小藥瓶，往嘴裡塞了兩粒速效救心丸。
為了防止自己錯過重要的畫麵，這次他甚至沒有就水，直接是硬生生吞咽而下。
之所以會有如此激動的情緒起伏，自然不隻是因為目睹‘地王丁’的大量聚合。
雖然如此大數目的聚合，以目前的記錄數據而言，確實也實屬罕見，甚至可能排到第一的位置。
但這麼多年的學術生涯，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識過？
曾幾何時，他也是‘地王’複刻項目的參與者之一。
正是因為深知其複刻的難度之高，在感到自己此生無望實現後，便默默選擇了退出。
如果今天的這一聚合現象，是由其他人製造，他會選擇駐足、聚精會神地全程觀看，卻絕不會有如此失態的表現。
最關鍵的原因，還是由於創造了這一幕的實驗者——陳玄！
剛開始選擇收下這個學生，隻是覺得這孩子在符文學上有些天賦，可以順手培養一下。
不過
自從那篇‘三眸夕光鳥’的論文現世之後，他發現陳玄不是有天賦，而是天才！
儘管陳玄自己的表述，隻是單純運氣好，靈感迸發之下，誤打誤撞地試驗出了能讓‘赤光隼’進化的蘊養符籙。
然而，做了這麼多年學術研究的他，很是清楚，倘若沒有足夠的學識積累，單憑一時的靈感，是不可能成事的。
以目前陳玄的知識體係，隻能說是堪堪有了還過得去的雛形，在他這也就是剛入門的水準。
但，利用如此有限的知識水平，就能創造出足以支持一篇頂級論文的核心符籙，這不就是天才嗎？
原本還想著，讓這小子繼續低調安穩地發展幾年，等到學術底蘊的基礎徹底打紮實了，自己再進行資源、人脈上的投資傾斜。
以免太早因為年少成名，導致整個人飄飄然，心思逐漸脫離學術，最後泯然眾人矣。
沒想到
剛剛還以為這小子給自己拉了坨大的，結果居然是不聲不響地來了波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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