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商會中央的樹下,陳杉子閉目皺眉,時不時還點點頭,路過的女孩子們則是在遠遠的一旁看著他,前幾次的圍堵給蘇何月警告了,不要欺負小孩。
“你們說這孩子在乾嘛呢?他不也是要參加武鬥會嗎?”
“是啊,也不見他練劍,而且背的還是一把木劍,真的有立止境的實力嗎?”
“這幾天就光看他跟樹啊,木頭什麼的,神神叨叨。”
世人眼裡,劍客,就應該是江應秋那樣,我行我素,無拘無束,心中隻有劍道,殺伐果決從不拖泥帶水,將一生奉獻給自身寄托於劍身的無上意,這等風流也影響了許許多多後來的劍客,尤其是性格孤僻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模仿著江應秋的行事風格。
或者如那飄渺劍仙,瀟灑隨性,做事不拘一格,貪生怕死,卻又深明大義,曾在司月林裡,發現巫族邪道做著祭命儀式屠殺生靈,便一人剿滅數百人的巫族宗門,也曾在河邊跟孩童爭誰打的水漂次數多,爭不過便搶小孩的石子,做事從心所欲,不受世俗規矩束縛,讓許多逍遙自在的劍客心馳神往,更彆說後來杯酒壯膽隻身討龍的事跡。
可陳杉子哪邊都不像,背上的木劍更像是個玩具或是家中老者贈的護身符。
也不知道陳杉子聽到這些話沒有,他保持著動作,好一會才睜開眼,拍了拍前麵這顆見證了文心商會一點一點壯大的梨樹,像是和老朋友道彆一樣。
嘴裡念念有詞“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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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長雲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古礫也是大喘著氣,站在一旁。
“你的拳頭真的和你的人一樣樸實,那拳‘山高’真的是像倒下的高山一般,壓力好足啊。”
古礫沒有回答,目光停留在慶長雲的雙手上。
“哎喲,我現在手還在麻呢。”慶長雲用手撐起自己,來到古礫的身邊。
“真是銅皮鐵骨,跟你的拳風十分契合,要是沒有這體格,根本撐不住你這硬抗,然後反擊的打法,誒,你出拳沒啥變化,這叫做,返璞歸真?是嗎?”慶長雲左手搭上了古礫的肩膀,古礫依舊沒有回答。
“你知道嗎!你把我扶搖天的第九拳給打斷了我可難受了!有一種尿到一半強行憋住的感覺哈哈哈哈哈。”
“下次!有機會再切磋,我要讓你看看扶搖天的厲害!不會再給你打斷的機會了。”說完,慶長雲拍了拍古礫的背,朝著內廳走去,時候不早,快要到飯點了。
古礫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像一塊山頂的石頭,不懼風蝕,不畏山崩,待慶長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他才淡淡說道
“真羨慕啊。”
這一次,古礫說出了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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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武鬥會正式開始,天氣還未完全回暖,可仙人淵裡的人們熱情依舊,武鬥會是這些散修和被嚴禁揮霍無度的宗門弟子們,少有能看到有錢人們花錢給他們找樂子的事,商會大大小小,可大家都知道,最後的前五基本上是固定的五大商會,而這五大商會每年武鬥會裡鬨出的恩怨,最後都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流程還是要有的,這次參賽的商會總共有二十四個,第一輪簡單粗暴,將兵器拳腳兩個賽道分開,並保證同一個商會之間的人不會碰到一起以及上次排名中的五大商會不會碰到一起,然後便是隨機一對一,勝計三分,敗計一分,交換三次,按照最後的積分排名選出前十。
第一輪若是自家三人都輸了,直接淘汰,不參與下一輪交換對手。
朗朗晴空萬裡無雲,晚春的氣候十分舒適,百花齊放爭相鬥豔。
武鬥會開始了——
三人再次穿好蘇何月設計的文心戰袍,來到了現場,三個圓形的大石台呈三角之勢坐落於愚問穀裡,石台四周卻看不到一個座位,慶長雲抬頭掃視。
發現上方的山崖,山穀兩壁,溝壑出處都站滿了人。
“謔喲,不愧是仙人淵,一個武鬥會都這麼奇特,真不敢想象天乾比武的時候會是什麼個盛況。”慶長雲邊走邊打量著四周,觀眾離他不是很近,這對社恐來說可太友好了。
突然,圍觀的人們爆發出歡呼聲,隨著歡呼聲望去,一個束著長發,戴著背雲,身著煙雨青山紋藏金袍的男子緩緩從空中落下,浮於半空中。
細長的眼眸,修長的眉毛,乾淨的麵龐好似不惹一絲紅塵。
“是萬丈不忘峰的大長老,道卻情!”
“天呐,今年的武鬥會仙人頂居然吸引來了這位至高。”
“據說道卻情可是參加過玉京門戰役的人,實力高強。”
一些在遠處圍觀的人坐不住了,紛紛來到近處,談話聲給慶長雲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