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睡得迷迷糊糊之中,隱隱約約感覺到一個濕濕熱熱的東西擦拭著自己,緩緩睜開眼睛,四肢還是沒有力氣,甚至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嘖,這次傷口太多了,薑姒的眉間閃過一絲厭惡。
“小薑你醒啦?”
轉動眼睛看過去,正是安華拿著濕熱的毛巾,在給薑姒擦拭著身體,身旁放著三個水桶,看起來是知道一桶水洗不乾淨,提前拿來三桶,其中兩桶已經不再清澈。
“知道你不會願意讓我來幫你擦擦,所以特意看你又陷入虛弱狀態才來的。”
安華仔細擦拭著薑姒的背,溫柔地說道。
“你每次被打得很多傷時,都會虛弱好一陣子,雖然你平時也沒啥力氣哈哈。”
“不過你真的好神奇哦,平時總是一副使不上勁的樣子,可受傷之後,好得又特彆快,哪像個身子虛弱的人?”
安華擦拭著薑姒的手臂,仔細端詳著剛才還發青發紫的傷口,現在隻剩下一條紅色細線,連結痂都沒有,看著她厭惡的眼神,無奈地歎了歎氣,提著水桶離開了,她還要給其他的孩子處理傷口。
過了許久,外邊小孩子的吵鬨聲都消失了,薑姒終於有力氣起身,握緊了拳頭,身子微微發抖,整個臉埋在草堆裡,借著草堆的消音,用力咆哮發泄心中的怒火。
身上的破爛的衣服被安華拿走了,現在換了一張麻布裹著,薑姒另一隻手攥緊,使得麻布滑下來一塊,露出來一截背部,可本應該是光滑細嫩的背部,卻露出一條黑紫色,順著整個脊椎的紋路,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慶長雲跟商會的隊長說了一聲,隊長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這位對文心商會的大小姐相交甚好的男子,看樣子是擺脫了危險一般,眉間的陰鬱都見不著了,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了幾分,背也挺拔了不少,和一開始來到文心的樣子那是有著雲泥之彆。
隊長再三確認之後,便同意了他們離去,多了一隻渠獸,算是能給隨行的人多一個歇息的地方,平時可沒有這個待遇,畢竟多一隻渠獸可就多一份風險,這也算是沾了慶長雲的光。
答應了回去之後會向蘇何月說明情況之後,慶長雲幾人便和商隊的人告彆。
林隼看著商會離去,轉頭對著幾人說“那我們就分頭動身,往東來寨走吧,他們見過我的臉,我們還是不要一塊行動為好,到了東來寨,我自然有辦法和你們接頭。”
慶長雲點了點頭,順便按住躁動的陳杉子,和他按耐不住的大俠夢,然後看了看白禾,她已經沉悶了好久了。
“白禾啊,那我們就出發了哦?”
白禾看了慶長雲一眼,支支吾吾地說道“好我們我們走!”
像是下定決心舍棄了背上背了很久的擔子一般,白禾暫時重新振作了起來,向著遠離天琚村的方向邁開了步伐,沒有回頭,陳杉子看著她這個樣子,趕忙轉頭替她回頭找尋那個身影,不過看了半天也沒有盼到那個身影出現,沒有辦法隻得跟著離開。
幾人越走越遠,消失在遠處的邊際線上,這個時候,天琚村的大門,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像是渡過虛空一般,凝聚成一個憔悴的女人模樣,正是白柳。
望著自己女兒遠去的方向,抿著嘴巴,身邊一個打扮暴露的女人隨後出現,濃妝豔抹,一臉擔憂地看向白柳說道
“族長,本應該是我出現與他們見麵的,這樣真的不會對計劃有影響嗎?遭到天道反噬該怎麼辦?”
白柳搖了搖頭“白祁啊,我還是知道分寸的,沒有說太多,也沒有做什麼。”
白祁翻了個白眼說道“族長平時運籌帷幄,決勝千裡,怎麼這次如此莽撞?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
白柳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慶長雲幾人遠去的方向,沒有急著回複白祁的提問,在一刻鐘的沉默之後,她緊握的手慢慢鬆開,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好似加深了幾分,說道“隻是媽媽想女兒了啊。”
“嘿嘿嘿!這啥玩意?啊對!鹵肉餅,真的好好吃啊,我下輩子可以是一個烤得酥酥脆脆的鹵肉餅嗎!”白禾眼睛放光,啃著不知何時放進竹簍裡的鹵肉餅,重新恢複到了平時活潑的模樣。
“你這啥時候買的啊,不會壞嗎?”陳杉子看著白禾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禁發出了疑問,鹵肉餅好像是在承月坊那邊才有得賣,因為那邊獨特的碳烤技藝,讓餅類麵食發揚光大,看到這個餅皮,陳杉子就認出來是那邊的東西。
“嘿嘿,我這竹簍可是寶貝哦,裡麵蘊含許多自然之靈,甚至可以放進有生命的物體。”白禾一臉得瑟,不過也確實,具有芥子納須彌功能的法器本就不多得,更何況白禾的這個竹簍,居然能存放有生命的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