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自家大哥這話,陳長帆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這要是放在以前,陳大郎對自己一向是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可自從昨兒個揍了他一頓之後,才發現這家夥也就是虛張聲勢的假把式。
兩人真打起來,陳長青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所以,當他的門牙被自己打掉之後,第一反應不是打回來,而是轉身回去找爹娘告狀。
惡人還需惡人磨。
當你遇到壞人,隻要你比他還壞就行了。
尤其是這種敢罵自己老婆孩子還搶自己飯碗的狗東西,不用廢話直接打就對了。
“我的兒!”
隔著院牆就聽見張氏心疼的喊聲,張氏的聲音又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陳二郎這個混賬!我這就出去跟他拚命!”
聽見張氏這話,陳長帆不禁冷笑。
明明兩個都是兒子。
以前自己被大郎揍得吐血時,她視而不見。
現在大郎隻不過是掉了顆牙,她居然想跟自己拚命?
聽見張氏這話,沈翠雲害怕得手心直出汗,拉著陳長帆的衣袖勸道,“二郎,咱們快走吧,一會婆婆出來了肯定要打你……”
沈翠雲拽了一下,卻發現陳二郎紋絲不動,臉上竟也毫無懼意。
“我就站在這等她!她要是真敢出這個院,那就讓大家看看,這一家人到底有多偏心!”
這時候,已經有許多好事的鄰居紛紛探出頭來觀望。
“陳二郎今天請各位鄉親們給評評理,昨個兒我們一家子剛分家搬了出去,今天陳大郎就來搶我家那唯一一口大鐵鍋,那陳大郎滿嘴噴糞辱罵我們,我氣不過打了他兩下,我那偏心的娘就要出來跟我拚命,一會她若是出來把我打死了,你們諸位也好做個見證者!”
聽了陳長帆這話,鄉親們都覺得有點聽不下去了。
平日裡就知道陳家老兩口偏心大房,可沒想到是這樣偏心的。
二郎一家都分家另過了,老兩口居然還慫恿大郎去偷鍋。
這不是成心要絕了人家生路嗎?
現在被人家追上門來,居然還嚷嚷著要拚命,當真是瞎了心了。
聽見這話,張氏那已經邁到門前的腳步驟然一頓。
此時如果真的出去給大兒子出頭,那就要做好被彆人戳脊梁骨的準備。
雖然說他們行得不端做得也不正,可也怕眾口鑠金。
“娘……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那個二郎現在分家了翅膀硬了,今天敢拿石頭砸我腦袋,明天就敢騎在您頭上拉屎!”
陳大郎見老娘猶豫了,立刻拱火道。
張氏一咬牙,手已經摸到了門上。
“誰也彆出去!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多嗎?”
陳樹裡突然這一句話,將張氏嚇得一激靈。
一隻蹲在院裡默默抽著煙袋的陳樹裡站起身子,一張老臉黑如鍋底。
他拿起煙袋,狠狠地在陳大郎腦袋上敲了一下,嘴裡吐出一口濃煙
“廢物點心!他把你牙打掉了,你就不能去把他的牙打掉?還有臉回來告狀?你以為你還是光屁股娃嘞?”
陳樹裡給陳大郎這一頓數落,直接把陳大郎打懵了,張氏也蔫了下來。
自從二郎一家子分家出去後,陳樹裡的臉上就沒個笑模樣。
今天一大早又出了這檔子事,他感覺自己的老臉都被丟儘了。
“早就知道這陳二郎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昨天鬨分家的也是他,今天堵到老子門口來鬨的還是他,分明就是要讓我難堪!”
“爹你說得對!我大老遠地把那鍋魚湯端過來,就是為了孝敬您二老的,可二郎那個混賬非但不給,還拿石頭砸我!”陳大郎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的同時,還不忘往陳長帆身上潑臟水。
張氏深有同感,“讓二郎分家出去真是便宜他了!以後他們有什麼吃的,必須先給我們送過來吃!”
聽見妻兒都這麼說,陳樹裡也是微微點頭。
自己辛辛苦苦把陳二郎拉扯大,吃他兩口肉怎麼了?
……
站在街上等了一會,也不見有人出來。
看來再等下去也沒必要了。
陳長帆端起大鍋,領著沈翠雲返回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