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帆顧不上賣草藥,快步來到縣衙門口,許多百姓都圍在那看榜文,他個子高,隔著一段距離就看得一清二楚。
前麵的一大堆官話他直接掠過,目光隻是著重看了一下官府對於自己的表彰那段
【陳長帆除害有功,賞銀五百兩,擢升除賊校尉,七日內下發通牒。】
“還是被那姓商的算計了,這次是陽謀,不好應付。”
柴風不知何時站到了陳長帆身旁,他盯著那榜文看了一會,忽的歎了口氣。
“柴兄,此話怎講?”
柴風嗬嗬一笑,“兄弟真是悶聲乾大事,我也是今日才聽說我們青山縣出了個打虎英雄,忘了恭喜兄弟一聲了。”
“柴兄就彆寒磣我了,我那是撿了個漏,可現在好像是被針對上了。”
陳長帆苦笑擺手,柴風這是埋怨自己沒把打虎的喜訊分享給他呢。
柴風也不計較那些虛禮,陳長帆實力越強,在他心裡的分量就越重。
他望了望縣衙大門,目光微閃,“的確,除賊校尉這種臟活直接甩到你頭上,等通牒下來那天,隻怕就是你帶隊出城剿匪之日。”
除賊校尉。
顧名思義就是負責帶隊剿匪的官職,算起來其實也就是從九品的小屁官。
但有些實權,說起來自己算是升了。
可這官兒並不是誰都想當的。
以青山縣的守備力量,要想湊出一支剿匪小隊,難度可想而知,就那麼幾個好吃懶做的捕快,還得充當是小隊的主力,其餘的怕是要拚湊一些散兵遊勇。
就這樣一支隊伍,讓他率領出城剿匪,無異於耗子舔貓須,找死。
“柴兄,不如上樓喝點茶慢慢聊。”
陳長帆知道,這位柴大官人懂得這其中的許多道道,他自然不肯放棄請教的機會。
柴風臉上露出笑意,旋即有些理所當然地點點頭,“你現在名利雙收,是應該請我喝茶!”
從明麵上看,的確是名利雙收。
可二人卻是心知肚明,這是商正仁的蜜裡藏劍。
樓上雅間,窗戶大敞著,冷風呼呼灌了進來,兩人卻渾然不覺,依舊淡定地對坐品茶。
一壺茶下肚,柴風見陳長帆依舊是不急不躁的模樣,心中忍不住暗暗讚了一聲好氣度。
酒瓶這份遇事不驕不躁的心態,這個陳長帆也是能做大事之人。
在柴風心裡,對於陳長帆的評價又提升了許多。
他所謀之事,並不是一群莽夫就能辦成的。
他更渴求有勇有謀之士,陳長帆顯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陳兄可知道,如今這青山縣外,山匪馬匪有幾多?流民暴民又有幾多?”
柴風率先打破沉默,試探著問了一句。
陳長帆搖頭,“實話實說,我對此知之甚少。”
從那羊皮地圖上看,光是那青山上,便有好幾夥山匪,這還是在山上有固定據點的那種。
若是將馬匪和流民也都算進去,數字隻怕會很驚人。
在陳長帆眼裡,流民暴民,基本等同於馬匪或者說遲早會變成馬匪。
事實上,許多所謂的馬匪,白天裡大都是沿路村莊裡的村民,他們白天拿起鋤頭耕作,晚上便攔路打劫,隱蔽性極高,危害性極大。
至於說無家可歸的流民暴民,他們屬於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