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縣外,一群流民被衙役驅趕著離開官道。
衙役們滿臉不耐,直接將哨棒揮打在那些本就瘦弱孱弱的難民身上,一名七八歲的孩童被慌亂的人群擠倒,稚嫩的臉龐不慎磕在路邊的石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兔崽子,還在這賴著不走,我看你是找死!”
一名衙役見這邊有一個孩童在路邊哭哭啼啼,頓時揚起手中的哨棒,就要朝著孩童的身上打去。
“官爺彆打!他還是個孩子啊……”
一名黑臉大漢從人群從衝了出來,護在那孩童身前,後背卻是結結實實挨了一棍。
“老子管他是孩子還是老人,難民的命比草賤,就你喜歡出頭是吧,給我狠狠地打!”
那黑臉大漢身形高大,但也是肉得皮包骨頭,被三個衙役圍著毆打,很快就被打得吐血,倒地不起。
“你們這樣做,是要……遭天譴的!”
黑臉漢子倒是個硬骨頭,被打成這樣還不肯低頭,甚至還出聲咒罵那幾名衙役。
這些衙役整日裡就跟他們這些難民過不去,這些日子餓死的難民倒沒幾個,反而被衙役活活打死了好幾個。
“媽的!狗東西還敢咒老子!給我往死裡打!”衙役們再度舉起哨棒。
就在這時,一股冷風吹過,讓在場的眾人忍不住渾身一激靈。
他們從未吹過這樣耳朵冷風,就仿佛是冰渣子被揉進了空氣裡,隨著冷氣撒了下來。
咻!
一道風聲掠過,隻見一枚蘋果大小的冰雹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砸在為首那名衙役頭上。
“哪個狗日的暗算老子?”
他捂著腦袋罵道,伸手一摸,後腦都是血跡。
咻咻咻!
破風聲接連響起,大大小小的冰雹從天際傾瀉下來,黑臉漢子連忙抱住腦袋,眼睜睜地看著那名衙役的腦袋被一塊西瓜般的冰雹砸開了瓢,紅的白的噴了一地。
鐺鐺鐺!
漫天的冰雹傾瀉下來,又砸倒了數人,黑臉漢子後背也挨了好幾下,隻覺得被砸得生疼,幾乎要叫出聲來。
“這冰雹能砸死人,得找地方躲起來。”
黑臉漢子高呼一聲,可是放眼望去,這管道上光禿禿的,哪有遮蔽可言?
就在這時,又有數人被冰雹砸死,他焦急之際,隻覺得自己褲腳似乎被誰撤了一下。
低頭一看,剛才被他護住的那孩童,此時躲在路邊一個土坑邊緣,正焦急地看著他
“大哥哥!快……快躲進來!”
黑臉漢子感覺肩頭又被砸了兩下,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縱深跳進了土坑,將那孩童摟進懷裡護住。
幸虧風大,這些冰雹都是斜著砸下來的,他們躲避的這土坑正好避開了冰雹的落點,隻是聽著周圍劈裡啪啦的撞擊聲,黑臉漢子也忍不住心驚肉跳。
就這樣,恐怖的冰雹天災持續了約莫五分鐘,才終於停歇。
黑臉漢子沒敢立刻冒頭,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鑽入鼻間。
他又等了一會,試探著站起身子,看到了此生最為慘烈的情景。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姿勢各異的死人。
其中有十幾具難民的屍體,也有那三名衙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