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茬笑鬨著就過去了,藍妙音也鬆了口氣,她真是覺得心累。
江聿風例行公事般的問候完,帶著兩個孩子走了。
藍妙音對江南燭開口,
“總算安靜了,咱們出去逛逛吧。”
阿桂立刻推過旁邊的輪椅將藍妙音抱了上去。
她太輕,體重猶如一個兒童,阿桂臉上都是疼惜。
彥白推著江南燭,阿桂推著藍妙音,四個人漫步在五月的山坡,入眼姹紫嫣紅,山下就是大海,風景是獨一無二的好。
藍妙音難得今日心情舒暢,望著花海,麵帶微笑。
江南燭看著媽媽,
“媽,爸要陪你逛,你怎麼不同意?”
藍妙音笑笑,
“你知道,多年前我就病了,身體不太好。
後來更是嚴重到很多事不記清了,記憶有時候會混亂。
但我卻一直沒有忘記和你爸爸相識前幾年的事兒。
從認識的第一天,到生下你,那美好的每一幕都曆曆在目。
可是我卻經常忘了他已經又有了三位夫人,還生下這麼多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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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當年我是怎麼接受他接連娶了三位夫人的事實,但我想,那個接受的過程一定很痛苦。
就如同我這些年,偶爾記憶混亂,會發現他突然多了一堆的妻子和兒女,這種痛苦簡直是錐心刺骨。
這樣的痛苦,人生居然要經曆那麼多次次,我也夠了。
如今,我把你爸爸看成親人,看成朋友,看成孩子的父親,卻獨獨不會看成是自己的愛人。
這樣也就不會有執念,不會有要求,更不會失望。”
藍妙音笑笑,看向江南燭,
“孩子,這樣的我很輕鬆。”
江南燭握住他的手,
“如果有一天,我帶你去彆的地方生活,見不到爸爸,也見不到爸爸的這些親人,你願意嗎?”
藍妙音一怔,她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那樣的生活卻也神情一鬆,
“也好,我好多年沒見到你外公外婆,他們都九十多歲了,我也很想和他們住一段日子,在那邊長居倒也不錯。”
江南燭放下了心,媽媽舍得下爸爸,一切都好說,他後麵操作起來就方便了。
起風了,阿桂摸了摸藍妙音的手,
“小姐,有些涼了,回去吧?”
藍妙音看著她笑了笑,
“我又不是紙糊的,你怎麼還是這麼小心?”
阿桂笑得憨厚,
“萬一感冒又該受罪了,明天再陪你出來看花。”
藍妙音搖頭失笑,又有一絲仿佛撒嬌的抱怨,
“你一管就管了我一輩子,我沒有一點的自由。”
阿桂臉上笑著,眼中卻有酸澀,
“是我沒把小姐照顧好。”
藍妙音狀似煩不勝煩,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一嘮叨起來就沒完,回去吧。”
江南燭看著兩個人的相處,也覺得好笑。
阿桂年紀比媽媽小,兩個人的角色她卻更像媽媽,媽媽反而像任性的女兒。
藍妙音這個大小姐偶爾任性的時候,隻有阿桂姨能治他。
江南燭這次站在阿桂那一邊,
“媽媽先回去吧,風確實有些涼。”
藍妙音臉上難得有些任性,
“你們一個兩個都開始管我,我真的要去找你外婆了!”
阿桂和江南燭都笑了起來,兩個人走了,獨留彥白和江南燭。
彥白當了一早上的隱形工具人,江南燭把輪椅轉了個方向,麵對著彥白,抬頭看他,也不說話。
彥白……
氣氛有那麼一丟丟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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