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潯低調去了幾處府邸,見了幾位閒賦在家的前臣子。
用他的誠意說動了這些人重返朝廷,還許給了他們不同的官職,有大有小。
彥白真正見識了衛潯的另一麵,真摯誠懇的一麵。
他沒有許以重利,甚至給的官職也並非全是大官,但卻是一些重要的實權位置。
這些人與衛潯原本就是舊相識,甚至衛潯還是其中一些人的救命恩公。
想當年,衛潯可是沒少從酷吏手中救人,這些人是他保下命來的,自然會為他效力。
更何況,他們多年讀書,為的就是展現自己的抱負,又怎麼真的甘心一直閒賦在家?
於是,彥白跟著衛潯忙碌了一天,走了大半個京城,收攏了十幾名人才。
回程,衛潯臉上難得帶了一絲笑意。
彥白則跑的腿都快斷了,低著頭跟在後麵滿臉的悻悻不樂,機械的前行。
一個沒留神,一下撞在突然停下腳步的衛潯寬厚的後背上。
衛潯後背的肌肉結實,彥白撞的額頭生疼。
忍不住抬頭,卻見衛潯停在一個捏糖人的小攤前,從懷裡掏出兩枚銅板,買了一個娃娃造型的糖人遞給彥白,
“吃吧。”
彥白立刻喜笑顏開,這唐人晶瑩剔透,造型胖乎乎還有點可愛,彥白蹦蹦跳跳跟在他旁邊,
“怎麼忽然想到給我買糖人,你也太好了!”
衛潯斜著眼睛看他,
“不哄哄你,你還要跟我甩多久的臉子?叫你辛苦一點就如此的不耐煩,真是沒規矩!”
嘴裡全是譴責的話,語氣卻居然有點寵溺。
彥白卻不愛聽了,
“我什麼時候甩臉子了?不是一直老老實實跟在你身邊伺候?你坐著我站著,你聊著我看著,你喝著茶,我喝著西北風……”
衛潯真笑了,
“才知道原來你這樣辛苦,不然下次你坐著我站著?”
彥白舔了一口琥珀色的糖人腦袋,
“不敢不敢,這樣大不敬是要被砍頭的!”
衛潯盯著彥白的嘴,被糖汁滋潤過的唇油光光,粉潤潤,仿佛比糖汁還誘人。
衛潯忍不住……
他突然傾身過去,在彥白的糖人上舔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一聲脆響,唐人就少了半個腦袋。
彥白都愣了,一把將糖人放在另一邊,離衛潯遠遠的,
“就一個糖人,這麼小,你這麼大個人怎麼還搶人東西呢?”
看他這個樣子,衛潯覺得嘴裡的糖更甜了,
“你有沒有良心,彆忘了誰給你買的。”
彥白理不直氣也壯,
“你都說是給我買的了,就是我的,吃之前不應該先問一下嗎?”
衛潯長歎一聲,
“這幾天好飯好菜的喂你,都喂了白眼狼,吃一口糖你都舍不得。”
身後跟著兩個人暗中保護的幾名侍衛都驚呆了。
他們跟在衛潯身邊也半年了,一直在過著逃亡廝殺的日子,衛潯每天都是麵無表情,是他們心目中真正的鋼鐵直男。
什麼時候和人這樣開玩笑?還吃彆人手裡的糖?
就算和他們混在一起那半年,生活上一再簡樸,可衛潯與生俱來的皇家氣度是一直存在的。
吃糖?不敢想象。
吃彆人手裡咬過的糖?更不敢想象!
就算知道這個小太監不平常,入了衛潯的眼,甚至搬進了皇上的宮殿,但他們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個玩物。
可現在他們要重新衡量彥白對衛潯的影響力了,以後可不能得罪這個小太監。
彥白被衛潯說的有些內疚,自己好像確實不太夠意思。
但這是他這個世界吃的第一塊糖呀!
天然無汙染、無色素、無添加的,長得可可愛愛的糖人呀!
彥白忍著肉疼,又把糖舉向衛潯,
“行吧,那你再咬一口。”
衛潯看他那舍不得的樣子,就起了壞心思,
“你說的?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