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艱難不僅僅是要麵對擊退人族軍隊，而是身體從根骨上克服法則給他們的壓製。
他們的存在或許千百年前是一個錯誤，可已經延續了千年，他們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更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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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魔人？蛻魔體？他如果是半魔人，怎麼可能順利活在魔域，甚至修為能達到魔王的高度。”杏林真君也無法理解孫無說的話，甚至帶著質疑。
“他就是特例，第一批前鋒兵能順利過了你們的結界，我們如今也成功進來，就是最好的證明。”孫無說完這句話後，全身力氣似乎是被抽乾了一般，整個身軀啪的一聲倒在地上。
百裡墨看到孫無倒下，對著賀章函點了點頭，賀章函隨後從懷中拿出一個密封的瓷瓶，走到孫無跟前蹲下，打開瓷瓶的封口，一股膿黑的氣體從裡邊飄出。
那男子本能的就弓起身子將黑氣吸了過去，黑氣吸完後他又恢複了些許精神。
“你們居然能將魔氣收集起來。”孫無一開始被關押到特殊觀察點的時候就已經很詫異，人類修士居然能做出一個聚魔陣，甚至還能在聚魔陣裡設置一個限製魔族修為的陣法，人類修士沒想到已經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在魔域，如果有這個聚魔陣，很多魔族就能晉升更高修為。
因為就算在魔域，能供他們用於修煉的魔氣也是極少的，這也是他為何這麼向往人族的地界。
魔域啊，那個終年見不到太陽的地方。
他明明是喜歡陰暗潮濕的蝙蝠一脈，可他仍舊羨慕黑蛇一脈能守在距離人族地界最近的霜霧山脈以南的地盤。
他仍然羨慕人類修煉如此輕鬆簡單，不像魔族一般受各種法則的製約。
“你們嘴裡那對獠牙裡的血液也是他的？”賀章函看到孫無緩過神來後便站起身子，居高臨下看著這個有著破敗感的男子。他似乎透過這個男子的微微發抖的身子，瞧見了一個破敗不堪的靈魂。
“是他的。”
“在魔域，有一個可以飼養人類的地方。”那地方他見過，那裡邊的人，已經稱不上是人了，是比魔獸還低等的存在。
跟人類這邊的地牢比起來條件真的差太多太多，可那裡卻能讓那些人類不會因為魔氣的侵襲而暴亡。
“大巫師在那個地方養了幾十個人類，孫蝠從他那裡買了幾個來做實驗。我們將羅魋的蛇血輸入到那些人類的身體裡，發現他們會化魔，可活不了多久，哪怕再送回大巫師的那個養殖地也不行。”
“聽大巫師說，當初魔王羅鄴也跟他買過不少買過人類。孫蝠猜測，羅鄴是為了要用那些人類幫助羅魋完成蛻魔。”孫無說的這些，在蝙蝠一脈裡已經不是秘密。
“所以如今你們夜襲我們營地是羅魋主謀的？”百裡墨提出疑問，羅魋如果想要蛻魔成為人類，那麼他應該不會再激化跟人類的矛盾，就算百年盟約到期，也不應該會有這樣的舉動。
“嗬嗬，不是他，是孫蝠。那個自以為是全族最英俊的醜八怪。”孫無話裡滿是對孫蝠的嘲諷和不滿，他之所以參加這項計劃，就是想要蛻魔，就是想要擺脫魔族這個惡心人的身份！
他受夠了總是躲在陰暗角落裡偷偷羨慕人類的生活了！
他受夠了那個自以為是的醜八怪在他麵前吆五喝六的樣子了！
“呃……”百裡墨等人沒想到孫無竟然突然罵起了自己的主子，這讓他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魔兵，有點過於獨特了吧。他不僅僅沒有前一批的嘴嚴，他是什麼都往外說啊！可信度大大降低了好不好！
不過有一點他沒說錯，那個孫蝠是真的醜……
“你們為何詫異？我就是討厭他。不然不可能跟你們說這些，他們幾個可是孫蝠的死忠部下，他們寧死都不會說的。”孫無就好比一個另類一般，哪怕他在這群人族裡已經是最另類的一個。
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孫無盤腿坐下，似乎在嘗試將吸收到的黑氣運轉周身。
“幾年前，孫蝠趁著羅魋正在突破的時候襲擊了他，結果卻意外發現了他是蛻魔體，然後就將他軟禁起來了。”原本他這種級彆的人物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結果不僅僅他知道，凡是夜梟計劃裡的人都知道。
孫蝠那個自大狂，如同炫耀功績一般將綁架羅魋的事情跟他們說了個大概，當時很多魔兵都對他極度奉承，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在他看來，他的族人是絕對忠誠於他，絕對臣服於他，絕對聽從自己的任何命令。不會背叛，不會拋棄。
結果前鋒兵被抓的第十天，卻出了孫無這麼一個離經叛道的，跑到敵對麵前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都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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