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身處在漆黑的夢境當中。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到。
隻有肌膚感覺到密度極高的黑暗所形成的重量。是不是肌膚都不一定,隻是那感覺,太過於真實了。
這裡是哪裡——
就在他這麼問時,他突然察覺—
這兒哪裡都不是,而是某人的內部。
是的,自己已經被某個人吞噬了,這黑暗就是那個人的內心深處。就是困住自己的所在,他能感受到。
所以衛宮切嗣對著黑暗發出抗議,他能感應到身體的驅動,他能感應到那個人的歡呼,他接受了自身懦弱的情感。
——如果一直被困在這裡,那麼不僅不再是正義的夥伴,甚至連已經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
有這樣的直覺,衛宮切嗣在黑暗中瘋狂的探索,希望找到歸處,希望有什麼辦法可以和那個已經墮落成惡魔的家夥抗衡。
saber——,憑借自己和它的鏈接,憑借阿瓦隆的力量,是否可以?
有這樣的想法,衛宮切嗣突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感受到阿瓦隆的存在。不是被屏蔽也不是被切斷鏈接,是根本就不存在!
——那家夥竟然能放棄這樣的魔術禮裝嗎?
不解,徹底的不解。
就在這時,
沉重無比的黑暗壓力發出隆隆悶響,如同風嘯低吼,裂地沉鳴。
“我乃是——
為人厭憎者——
為人嘲諷者——
為人輕蔑者——”
黑暗中有一道特彆濃密厚重的渦狀黑影蠢動著化成人型。
隱沒在黑暗中的鎧甲與麵罩,還有一對比黑暗更讓人感到恐懼的,發出炯炯精光的眼眸。
berserker——這是間桐雁夜心中詛咒的具體形象。不,這是他的憎恨由時空彼端召喚來的從者。但很快,衛宮切嗣發現,這並不單純。
這是間桐雁夜內在的黑暗,是與狂之蘭斯洛特共鳴,在相互無法理解又有著相似命運的糾纏中形成的形象。
——如果這裡是固有結界的話,那個人就是兩人一起組成的心象風景。
自己為什麼可以看到這樣的風景?衛宮切嗣陷入了沉思。
“吾名不值讚歌之傳頌——
吾身不值眾人之景仰——
我乃是英靈光輝所誕生的影子——
光榮傳說背後衍生的黑暗——”
充滿仇怨的悲聲仿佛是地底下竄出的瘴氣,從四麵八方籠罩衛宮切嗣,他這意識為之侵蝕,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染上一層陰霾,染上了屬於這裡的顏色。
突然有一隻冰冷的鋼鐵籠手向他伸過來,緊緊抓住切嗣的衣領。
“我乃碌碌無為之人——
我乃膽怯懦弱之人——
我乃渴望光明之人——
我心追求幸福不得——
我身遭受詛咒不得脫困——”
切嗣病弱無力的身軀就這樣被吊上半空中,固定在b……雁夜的眼前——隻能直視那雙瘋狂眼神的位置。
“因此——
我憎恨一切——
我怨懟一切——
我以所有沉沒於黑暗之人的哀號為食,詛咒那些光輝燦爛的人——”
要窒息了!
但是內心為什麼在哭泣,好像理解他們心中的痛苦,好像和他們感同身受——
切嗣發出痛苦呻吟,抵抗那隻狠狠緊扣自己喉頭的蟲手。在他的視線當中,又有不同的光景朦朦朧朧地出現。
……
夢醒了。
大概……
衛宮切嗣出現在了另外的地方,在這裡他有一種更加奇妙的感覺,像是上帝視角一樣,卻又是第一視角,兩種不一樣的視角奇妙的結合。
與剛才的風景來比,這裡好像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