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美妙,淩厲的劍法。”
柳生但馬守宗矩一臉沉醉。
兩人以劍交心,在劍上傾訴彼此。
柳生但馬守宗矩揮舞的迅捷利刃,清冷如一的眼眸,看上去宛如一輪水中月影。眼中可見,但不可捉摸。光芒不停搖曳,讓人難以辨其輪廓。
作為劍士的本能……宮本伊織想要了解,想了解柳生但馬守宗矩這個人,不管他有多麼捉摸不定,多麼無法理解。
但很可惜,無論怎麼伸手也抓不住搖曳的月影。簡直就是……影之柳生。
“被劍術之夢所束縛的人啊。在下與你,何其相似。”柳生但馬守宗矩穩鍵的揮舞冰冷的劍刃,嘴裡如此歎息著,渾身的熱血都已經被調動了。
想來渴望就是某種難以抑製的衝動吧。一旦心生渴望,縱使落入萬劫不複的地獄也在所不辭!
柳生但馬守宗矩也在試探,那如同厲鬼的劍氣,那當是絕境之下偶然誕生的產物。
雖然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對手,雖然不是彼時交鋒的劍,但鋒利程度並沒有任何區彆。
“與你師傅的二天一流迥然不同。你的劍淩厲逼人,如同皎月。來吧。我等劍尖所及,非生即死。”他沉如水,穩如嶽,比起宮本伊織,少了許多花俏,多了幾分樸素,將一切都寄托在刀上,此乃新陰流之道,也是他這位墮落的影之柳生之道!
“你的呐喊,從劍上直接傳來。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柳生但馬守宗矩喝斥著,刀本不重,在人手中,在暗夜操縱忍群的影之柳生手裡,卻成就了萬均之重,活人劍成殺人劍,劍與禪之理,儘在劍上嘵。
然,禪意變,地獄現,失禪之心,凶劍畢現,柳生但馬守宗矩真的再可劍術無雙,再可劍禪一如否?
“不用你說!我定將其斬落!”
艱難中,刀劍對峙,傾全力以擋那重如大山的宿敵之劍,宮本伊織麵色猙獰,因為嘶吼而猙獰。
刀身如鏡,在月光下,傳達彼此麵容。
“僅僅隻是嘴皮上說說可沒有用!”柳生但馬守宗矩陡然收力,宮本伊織一時不適,竟向後連退數步才穩任身形,隨後,夜陰之月的太刀再次劈斬而來。
宮本伊織不敢大意,雙刀圓舞,劍競鋒寒。
兩大劍術巔峰,競爭鋒,顯風流。
時而蘊含著皎月般的靜謐,時而又顯露野獸般的猙獰,宮本伊織之劍術,早已逐漸從二天一流中脫胎換骨而出,有成新派彆之兆,堪稱一派宗師,精妙絕倫。
“……幽世之人,亡靈啊,讓我宮本伊織,斬殺你吧!”劍鬼的本能在互相呼喚,心中渴望彼此廝殺。
寒光照射,劍氣亂飛,百轉千回,如天險在前,如月影難定!
萬般一切,五蘊四大,劍上思念,劍中分明,劍下分說。禪之理,彼此於劍上交流,互通有無,變式變無窮,切招切無儘。
力狠沉山嶽,劍利斬江河,速疾破空鳴,刃迅留影殘。一者劍勁如焰,冷鋒橫掃,一者劍舞水月,虛實不定。
月下,靛藍色急奔的身影,是一波深海卷起的狂濤,是一股峻嶺嘯下的焚風,一如手中驚豔。
一瞬光,是出神入化,是神出鬼沒,是一掃沉霾的意氣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