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床上。
郭黑子悶不做聲。
齊天苦口婆心的跟他說了很多。
在起初,郭黑子或許還覺得是齊天大哥漲彆人士氣滅自己威風,再聽到後麵……
彆說他,就是一直照顧郭黑子,也順便在一邊旁聽的趙小惠,都偷偷眼冒金星。
那個男人竟然那麼利害。
真的假的啊?
一貫相當靠譜的齊天大哥的話,那自然是靠譜中的更靠譜。
“哥,我聽您的,這事兒就當我自己點兒背,以後也絕對怪不得彆人。”
郭黑子心裡再不舒服,也是知道沒法讓大哥齊天幫著出頭了。
他這會兒還有些執迷不悟。
或許他壓根就不曾回想,這件事本身就是他慫恿手底下的人去飛對方的帽子才引發的結果。
如果不是蘇木恰逢其會,那麼踢到鐵板的就不會是他郭黑子,到時候可就輪到部隊大院那些人坐蠟了。
一飲一啄皆是緣分。
想要挑事兒,就得隨時做好被掀桌子的準備。
“黑子,一碼歸一碼,蘇木是我大哥,當年我跟東哥都沒少受他的幫助,這事兒就看在我麵子上,幫你們說和了。”
齊天做事很仗義,並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要封死郭黑子的嘴。
他掏出來了六張大黑十。
這醫藥費補償,可絕對不算少。
其實蘇木壓根就不知道。
這事兒從始至終都是齊天自己的主意,錢自然也是他掏出來的。
當大哥的也不容易。
一麵恭敬的給大哥道歉,一麵又要自掏腰包安撫手底下的兄弟。
齊天已經儘可能做到不讓跟著自己的弟兄們寒心。
但人性的自私和貪得無厭是沒有極限的。
齊天區區六十塊,無法彌補郭黑子受創的心靈,無法挽回郭黑子在頑主圈子裡丟掉的臉麵。
但他一聲沒吭。
因為郭黑子還要繼續住院,他身體在逐漸恢複,卻還沒有徹底擺脫病痛的折磨。
看來他當初遭的罪,也是比其餘兩人要嚴重的多。
畢竟那倆都能下地走路了,郭黑子還站起來就頭暈惡心呢。
都怪蘇木那個人。
郭黑子就是這麼執拗和偏激。
齊天又在醫院呆了十幾分鐘才告辭走人。
郭黑子等齊天背影從門口窗戶上消失,扭頭看著床頭大包小包的水果,還有一盒麥乳精……
嘴角微微一撇。
麵子重要,還是裡子重要?
蘇木是你兄弟,自己這邊就不是兄弟了?
郭黑子覺得老大變了。
那種神聖的不可高攀的氣勢突然就土崩瓦解了。
齊天在郭黑子的心裡,不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而成了畏首畏尾的慫包。
跟南城李上遊沒什麼區彆。
喝~呸!
“黑子,你彆亂動,要吃水果嗎,我給你剝。”
趙小惠一如既往的伺候著郭黑子。
她是個江湖義氣的女漢子,既然選擇當郭黑子的馬子,就會從一而終。
至少現在還沒一點見異思遷的念頭。
“我不吃。”
郭黑子賭氣似的扭過頭。
半晌,他突然冒失的又開了口“你幫我去南城找李上遊,給他帶個話……”
趙小惠眼神有些複雜。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趙小惠覺得郭黑子這次有點太衝動。
她也希望他能慎重考慮。
再向往和平的老虎終歸是老虎,老虎是吃肉的。
跟老虎有沒有爸媽,是不是成年虎,沒一點關係。
老虎天生就是吃肉的。
吃骨頭都不吐骨頭渣。
“既然他不仁,也就彆怪兄弟們不義了。待會兒打了飯就去,趁著天黑,路上瞧仔細點,彆讓齊天的人跟蹤了你。”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趙小惠其實這會兒隻是順著郭黑子說話而已,她並不覺得郭黑子此時的念頭是慎重考慮過的,更多是衝動所為。
興許過一會兒就能理智的取消呢。
趙小惠失望了。
從食堂打了飯,郭黑子邊吃飯邊繼續舊事重提。
“你趕緊吃,吃完快點去,一定要跟李上遊說清楚,爭取讓他出手。”
“我知道了。”
“趕緊去吧,先彆刷了,等晚上回來再刷也不遲。”
郭黑子一個勁兒的催促。
他也是做過一點‘功課’的。
齊天今天剛從自己這邊的醫院出去,以郭黑子對齊天的了解,今晚肯定不會再有什麼嚴格管控的事情擺在明麵上。
分手不是敵人,就還有再次合作的可能。
何況郭黑子一點跳槽的意思都沒表露出來,隻是跟往常一樣隨著齊天一句話就表了態。
大概率不會引起齊天的過分關注。
趙小惠從醫院出來,天色已經暗下去了。
深藍色的夜空中點綴了密密麻麻的星星,趙小惠朝著天空望去,一個煙筒裡嫋嫋煙霧盤旋升空,霧氣籠罩的視線內,星星也仿佛陷入了某種神秘的軌跡,讓她一時間都看癡了。
南城是治安最差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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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鄉惡水出刁民。
南城李上遊雖然被齊天一刀廢了一條胳膊,但李上遊依舊是刁民中的新生代一哥。
在這一片有著絕對控製權。
李上遊是佛爺出身,佛爺就是三隻手,俗稱小偷。
一身功夫都在手上,可惜被齊天廢了。
“我來找李上遊的,他在不在?”
女人的聲音出現在一群大老爺們紮堆聚會的混亂場所,不得不讓人心癢癢,惹遐想。
“在,在,李爺肯定是在的,裡屋呢。小姑娘,就打算這麼空著手去?”
“怎麼,不空著手,還得薅一把你的頭發嗎?”
趙小惠也是個潑辣的。
“那倒不用。身上有沒有藏著刀片子,尖錐子?快交出來,不然我們可不客氣了啊。”
“不客氣又怎麼樣!”
趙小惠梗著脖子繼續喊話。
或許也是給自己壯膽。
隻不過她來時的路已經被兩個小青年堵住了,前麵和左右兩邊也都圍滿了人。
“說不定得搜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