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陳景將雲豹幼崽從懷裡的布兜中放了出來,安置妥當後,便開始搭建庇護所。
地上濕漉漉的,最好還是在樹上睡覺。
他身上帶著之前撿回來的登山杖,中空的鋼管拆開砸扁之後,做成了兩把砍刀。
金晨帶了一把,另一把在他手上,既是武器,也是工具。
砍樹砍藤蔓,搭架子,庇護所弄好,陳景的手上又多了一大把野菜和塊莖。
“哀牢山物產豐富,這種甜菜和野生的茯苓隨處可見,生吃都可以。”
“小雲豹不吃東西,餓得一直叫,估計明天就沒有叫的力氣了。”
“剛剛在地上發現的爪印和血跡,確實是成年雲豹所留,現在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雲豹遭遇天敵,自己受了傷,不知所蹤。”
“第二種,受傷的是獵物,雲豹追著獵物而去,浪費了很多時間。”
“但我還是更傾向於第一種,因為哺乳期的成年雌豹,無論狩獵是否成功,它們絕不會離開自己的幼崽超過24小時。”
陳景削開茯苓塊莖的表皮,大口大口的啃咬起來。
現在的海拔高度是兩千八百多米,正值盛夏季節,哀牢山頂部雖然沒有積雪,但夜間溫度仍舊極低。
用此前保存的火種生起篝火,陳景直接爬上木架子,準備睡覺。
三隻雲豹幼崽被他放在用乾草團成的窩巢裡,正睡得香甜。
“今天爬了很多山,走了很多路,我身心疲憊,很抱歉沒有精力和大家交流更多,這是一場艱難的挑戰。”
“好在這裡並不缺少食物,在路途當中,我時常會為自己補充能量。”
“但我依舊不敢放鬆,雲豹幼崽已經有兩天沒有進食,它們還能撐多長時間,誰也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我能夠做的,就是儘快找到雲豹媽媽的下落。”
“如果三天過去,依舊沒能發現它的蹤影,那麼這些小家夥……”
陳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不過觀眾都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儘力就好,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是的,不要有壓力。”
“感覺你真的好厲害。”
“很難想象,一個人竟然能夠在這種地方高速前進,跟尼瑪開了掛一樣。”
“這家夥真的很了不起!”
“可惜,景神現在沒帶設備,看不到我們的彈幕。”
“加油啊,登山的大哥哥。”
陳景將攝像頭的帶子固定在樹乾上,開啟夜景模式,然後躺了下來。
……
第二天清晨,天不見亮,陳景睡醒之後,做了一套八段錦,隻覺得神清氣爽,昨日的疲累一掃而空。
他爬下木架,翻開乾草團,三隻雲豹幼崽俱是體征平穩。
不過片刻之後,陳景的臉色發生了一些變化。
點點濕意,從樹葉間的縫隙,滴落下來,在他的鼻尖綻放。
下雨了。
“媽的!”
陳景忍不住心中暗罵了半句,然後脫下外套,從口袋裡掏出舊體恤,連乾草帶小雲豹,一同打包,係在了胸前,進而重新穿上衝鋒衣,拉好拉鏈並戴上帽子。
衝鋒衣是兩層的,並且帶有防水塗料,雖然不用擔心裡麵會被淋濕,但是降雨勢必會讓山路更加難走。
關鍵之處在於,雨水會衝刷掉許許多多野生動物在山林間留下的痕跡。
這樣一來,找到成年雲豹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
“我沒辦法再繼續停留,本來打算早上去山裡找找食物,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我得抓緊時間,趁著雨勢還未徹底摧毀地上的一切痕跡,儘可能追蹤雲豹的去向。”
“如果效率夠高,說不定我能夠找到它最近的活動蹤跡。”
“走了!”
撤掉篝火,拿起砍刀和木杖,陳景繼續趕路。
不多時,他在一片草叢中,發現大量搏鬥的痕跡,諸多植物被壓得倒塌,到處都是血跡和爪痕。
陳景蹲在地上,伸手拈起血跡中的黑色棕色毛發,又撚了撚血漿。
“這些毛發,是雲豹的,血跡剛剛成為粘稠狀血漿,尚且能夠聞到血腥味兒,再則,你們看這些被壓倒的綠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