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看,這個男人坐在三角形木筏上,大口大口的炫著肉乾,他的周圍都是浮冰……”
劃走,下一條。
“帥小夥兒經過兩天一夜的奔襲,終於來到了北極冰蓋,他運氣太好,竟然發現了一頂牧民廢棄的帳篷……”
繼續劃,依舊是相差不多的畫麵,同一個人,披著熊皮,在冰天雪地中艱難求生。
他在不同的短視頻中,有著不同的稱呼。
什麼“帥小夥”,“這個男人”,“龍哥”,“超神哥”,看得人眼花繚亂,視頻畫麵四個角落更是一堆水印馬賽克,可以想見,這些片段被反反複複盜竊使用了多少次。
當然,伴隨著視頻播放數量越來越高,評論區也是漸漸有粉絲出來指責毫無下限的創作者,並向大眾說明了視頻中男子的真正身份。
看到評論區很多網友都在抵製,這種無恥的換名轉載投原創的行為。
方曉鬆了口氣。
有粉絲辟謠和抵製,他們的工作做起來就輕鬆多了。
如今隨著互聯網信息通訊技術越來越發達,各種自媒體平台也開始逐漸興起,尤其是短視頻創作,更是突然熱度攀升。
但這也讓方曉和幾位同事十分頭疼。
自己老板同意網友將直播素材拿去二次創作。
但因為直播平台的要求,包括今日頭條,比站等合作方的要求。
網友是沒有得到轉載原片的授權的。
作為工作室的新手,方曉才上了一個月班,就被委以重任,負責跟各種自媒體平台交涉,包括什麼uc大魚號,火山視頻,今日頭條,愛奇藝,快手,優酷等等,要求它們下架不符合規定的盜播視頻。
這件事情的繁瑣程度,遠遠超出了方曉的想象。
沒辦法,自家老板的直播,實在是太火了。
隻要一剪出來,不管提不提名字,總會吸引大量的網友觀看。
每條短視頻的播放量幾乎都在百萬級彆。
這會嚴重損害工作室以及合作方的利益,尤其是盜取素材之後抹掉水印改名,更是手段下作。
然而它們的數量太多太多,舉都舉報不完!
工作量大得幾乎讓方曉有些崩潰。
不過好在,將情況上報之後,白姐直接發動了粉絲們的力量,讓大家夥看到就幫忙舉報,向不知情的路人說明啥的。
他們現在要做的,僅僅是篩選出那些特彆過分,在視頻中添加誘導向資源渠道,進行非法牟利的那批居心不良的內容創作者,然後聯合平台予以打擊。
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短視頻平台的瘋狂盜播,搬運素材,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陳景和合作方的利益。
但短視頻快速的傳播,與大數據的精準推送,在短短數天之內,讓陳景的知名度近乎比之前增加了一倍還多。
當然,轉化進入直播間的觀眾,數量還是相當少。
每每想到這個,大夥兒就不禁佩服老板的高瞻遠矚。
明明對方的年紀跟自己這些人差不了多少,可那製定的那些發展戰略,連白堇言這樣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的經紀人,都感到十分驚豔。
同一時間,遠在北極的陳景,則是離開了島嶼,繼續往北冰洋中心深入。
他並非是第一次進入大海,但每次獨自漂流在無邊無際的海麵上,內心當中,便會油然而生出一種敬畏之情。
海洋真的是太神秘了,就算是極地之海,其物種群類,也要比世界上所有陸地繁複得多。
破碎的冰殼島嶼,像一塊塊漂浮大陸,遍布在整個海域,有的棲居著海象,海獅,以及大量海鳥。
還有的則生活著無數海豹,以及專門以海豹為食的北極熊。
陳景每到一座浮冰島嶼,都會停下來仔細搜查。
可惜大半天下來,他一無所獲,沒有找到任何人類活動過的跡象。
這裡完全與世隔絕,舉目四望,仿佛天地之間,僅有他一個人類踏足過似的。
“人要是被在這種地方,能否生存下來尚且不談,那種孤寂感絕對會使人發瘋的。”
“關鍵是,你手頭沒有資源,無法製作工具,意味著無法離開這裡。”
“相當於內心僅存的希望,也完全被磨滅掉。”
“很難想象,那些被困的失聯人員,現在是什麼樣的精神狀態。”
“我必須……必須儘快找到他們!”
抓了把乾淨的冰雪塞進口中,陳景返回岸邊,將固定方舟用的鐵錨拔了出來,繼續往西北方向前進。
25號晚上8點,距離極地研究中心,還有兩百公裡遠。
那裡是北冰洋的高點,海拔近三千米,經年累月的冰川無比厚實,萬年不化。
自人類踏上探索兩極的科考路途之後,在這裡留下足跡的人,不超過兩百個。
冬季之時,更是僅有寥寥十餘人駐守在此,除開其餘國家的站點,華夏人員,僅有六位留守,負責監測極點情況,維護工作站的基本運轉。
陳景已經超過十八小時沒有合眼了,白天的時候,他探索了十幾座漂浮冰島,都未能發現失聯人員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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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大海撈針沒有任何區彆!
而在高強度的工作下,他的體力也是消耗得非常之快。
所以但凡有空,陳景就會補充食物和淡水,持續的為身體能量。
大夥兒都看得出來,這家夥已經非常疲累了,隻要倒下,恐怕立刻就能夠睡著,然而陳景還在堅持。
【“求求你了,趕緊睡覺吧!”
“救人也不能玩兒命啊!”
“看得我有點害怕……”
“確實,景神趕緊休息,這人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這麼搞怎麼吃得消?”
“這才哪到哪,你們彆看景神表麵上很累,實際上他曾經連續熬過三天兩夜沒睡過覺,他又不是傻子,真頂不住,不會硬撐的。”
“就算這樣說,感覺還是太艱難了,這種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一個風浪打過來,不得直接凍死在海裡啊?”
“看著都冷……”】
陳景坐在船頭,用船槳交替劃水。
天早就黑得差不多了,靠著探照燈的微光,他又前進了幾十公裡,海麵上的氣溫越來越低,很快就達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陳景沒再繼續堅持,他找了一塊看起來比較大的浮島靠岸,將方舟拉了上去。
“事實上,這些破碎的冰島,一直在發生位移現象,儘管速度很慢,但一整夜下來,位置也會和之前有好幾公裡的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