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來,宋暖就覺得諷刺可笑。
他信誓旦旦,一臉誠懇真摯地跟她解釋,說沒有騙她,甚至還攛掇了安思澤一起編造好幾個謊言騙她。
厲景塵喉結滾了滾,聽著她沙啞的嗓音,覺得安思澤說得對,還是不忍心在她身體還沒恢複的時候說這些。
“先把水喝了。”
“不渴。”
她在賭氣,厲景塵也知道她在賭氣,他沉默了幾秒,放下水杯,然後轉身離開。
門關上的時候,宋暖幾乎不敢相信。
他竟然走了?
就這樣……走了?
宋暖氣得險些背過身去,她大口呼吸著,胸口急促起伏,心臟砰砰直跳,一瞬間頭暈得不行。
她連忙躺下。
平息好情緒後,宋暖直接打給方瑜,“方瑜,馬上幫我重新買張機票,明天飛a國的,要最早的一班。”
“要買路總的嗎?”方瑜問。
提到他,宋暖聲音有些微末的冷,“不用,買我一個人的就好,他的票不用退。”
一退他肯定能猜測到什麼。
方瑜應了聲好,不出十分鐘,宋暖就接連收到航空公司和酒店的短信。
陳姐不在,她隻能自己去煮些水喝。
病房的門並不是全封閉設計,上半部分有一小塊是玻璃,宋暖走去煮水時,餘光瞥見玻璃外麵一閃而過抹黑影。
她心中一沉,難道厲景塵沒走?
那她剛才跟方瑜說的話……
不知怎的,宋暖有一瞬的無措和心虛,甚至覺得有點對不起他,但轉念一想,他都心安理得欺騙她這麼久,她又何必對此感到自責。
於是,將水倒進熱水壺後,宋暖慢吞吞朝門口走去。
手剛握上門把,門突然被人從外往裡推開。
宋暖急忙後退躲門。
隨後抬頭,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是歐陽周景,眸底閃過意外,神色卻很淡然,“歐陽先生,你怎麼來了?”
她對歐陽周景的稱呼很疏離。
歐陽周景也不好再與她拉進關係,揚起弧度,“剛好路過,就想著來看看你。”
他左手抱著鮮花,右手提著果籃。
察覺到宋暖審度的視線,歐陽周景解釋“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所以買了白玫瑰,感覺跟你的氣質很契合,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宋暖對他堪稱無理的霸道已經習慣了。
“說不喜歡,你可以扔掉嗎?”
歐陽周景微愣,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表情似笑非笑,“當然可以。”
話落,當真後退半步,把花隨意丟在門口。
宋暖冷冷看著這一幕,心情說不出的複雜,但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她側開身子——這意味著同意歐陽周景進門。
他貼心關上門,並反鎖。
宋暖坐在病床上,開門見山道“既然歐陽先生來了,那我們順便談談賠償的事吧,免得以後麻煩你再跑一趟。”
“好。”
“我要歐陽集團跟宋氏簽一份五年合同,五年內,所有原材料都由宋氏。”
歐陽周景聞言笑得眼睛都彎了。
這女人還真是每一秒都在出乎他的預料。
他以為她會要錢,要車,要房,甚至會提出更加惡劣的方式報複歐陽程意,出了這口惡氣,畢竟她有厲景塵撐腰,她完全有底氣提出過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