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沒有否認,“但這孩子一直要強,靠自己拿到的,和借家族得到的,本質不一樣。”
厲景塵無聲地笑了下。
都到了他們這樣的階級,還談什麼本質?
目的達到就好,人脈關係不利用,還玩自我努力脫離家族的那一套?
溫莎能有這樣的成績,本就是離不開家族的培養。
這話跟放屁一樣。
歐陽周景也意識到,溫華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他問“所以?”
“程意退學,公開道歉。”
歐陽周景想也不想就反駁,“不可能。”
不管是退學,還是公開道歉都不可能。
“程意固然有錯,但她罪不至此,溫總這麼想為侄女出氣,不如去調查下究竟是誰讓溫莎去活動室,又是誰鎖門的。”
歐陽周景冷臉,“既然要追責,那就先定責,程意背不了這麼大的鍋!”
溫華態度也很堅決,就是要歐陽程意退學和道歉。
談判崩了。
三人可以說不歡而散。
厲景塵和歐陽周景沒有回車庫,兩人在醫院門口,腳下的雪已經積得有一台台階那麼高。
歐陽周景很少抽煙,幾乎不,現在卻忽然有抽煙的衝動。
“程意轉學不見得是件壞事。”厲景塵道。
“本質不是懷不壞的事,這個後果,本來就超出她該承擔的範圍了。”
歐陽周景側眸看他,“宋暖真的看見程意鎖門?”
這話有懷疑的成分在。
“她不會說謊。”
“阿景,你確定自己很了解她?”
厲景塵危險地眯起眼睛,嗓音也帶著警告,“周景,說話注意點,宋暖沒有害程意的理由。即便有,程意也是該的。”
程意該的?
歐陽周景臉上笑容淡去。
多年的兄弟情在此刻含量降到最低。
“宋暖單獨見過溫莎後就改口,我沒辦法不多想。”
歐陽周景冷嗤,“何況程意沒有對不起她,以前該認的錯、該道的歉一件沒落。我答應不讓她那妹妹接觸程意也做到了,交易完成,沒有虧欠,這麼簡單的道理,宋暖不懂,你也不懂?”
厲景塵輕笑。
他笑容漫不經心,黑眸裡又似乎有暴烈在卷動。
由於感冒,嗓音乾啞,音調比平時要更低幾個度,冷冽感十足,“周景,如果不是念著歐陽家和厲家的關係,你以為上回的事,我會那麼輕易放過程意?”
男人俊美的臉沒有一絲表情,比這漫天飄雪還冷。
“你想讓宋暖改口也可以。”
歐陽周景眉心微動。
厲景塵指著腳下的雪地,“泡冷水就不用了,讓程意脫光在這雪裡埋半個小時,我保證,讓宋暖不幫溫家。”
“……”
歐陽周景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退學他都不答應,更何況是在零下幾度的天,脫光埋雪地裡半個小時?
說是人格羞辱都不為過。
退學好歹隻是在圈子裡丟臉一陣子,厲景塵的要求……輕則隻是覺得被羞辱,重則連命都丟了。
“阿景,你為宋暖做的荒謬事夠多了。”
荒謬?
厲景塵不覺得,他點了根煙,直到歐陽周景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他才把煙掐滅,轉身往車庫走去。
他脫了外套,怕煙味熏到她。
宋暖一抬眸就看見穿著單薄的男人緩步走來,明明就是正常隨意的走路,氣場卻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