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容循著她指的方向回頭。
驀地就看見一雙冷峻森寒的眸子,他心底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腦子還沒轉過來,嘴巴已經做出反應——
“厲總。”
被指著鼻子罵的厲景塵麵無表情。
村民聽見,紛紛笑了起來,笑聲裡都是調侃,讓人聽著不舒服,“又是一個總啊。”
“我說呢,聽他們叫她宋總,年紀輕輕就能當上老總,還長這麼漂亮,誰知道來路正不正呢……”
“女人賺錢就是容易。”
圍觀的人邊說邊掩嘴偷笑,眼神帶著濃鬱的嘲諷,像利劍一樣,恨不得在宋暖身上紮一個血洞出來。
邱容氣得嘴都歪了。
但他很清楚,跟這群人理論根本沒有什麼作用,反而會適得其反。
他扭頭看向宋暖。
“阿姨,誹謗我是可以起訴你的,你知道嗎?”宋暖很淡然,這樣的流言蜚語於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她不在乎。
丁母哈哈大笑,沒有意識到宋暖這話的嚴重性。
丁壯轉了轉她,提醒道“被起訴是要進監獄的,您少說兩句吧,宋姑娘肯定不是這種人,您彆聽彆人亂說。”
厲景塵站在宋暖身邊,那袒護的樣子但凡沒瞎的都看得出來,大家原本都是來看熱鬨的,眼見丁壯執迷不悟,忍不住勸導他。
“丁壯,人家都睡一起了,你這傻小子怎麼還幫著她說話?”
“就是啊,你媽還能害你不成?”
“話說回來,丁壯,你昨天是不是給她送了包子?你走後,我就看見她把一整袋包子都扔掉咯,一個都沒吃。”
宋暖蹙眉,看向說話的婦人。
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淩厲,婦人心虛,上一秒還盛氣淩人,這會氣勢瞬間蕩然無存,甚至不敢再去看宋暖一眼。
可有些話終究已經說出口了。
在場這麼多人,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丁家母子。
丁壯臉很紅,似乎是生氣時氣血翻湧導致的,他望著宋暖,滿眼的不可置信,“你真的把我送的包子都扔了嗎?”
“我扔的。”
厲景塵淡淡出聲,“你以為幾個破包子就能讓一個女人對你死心塌地嗎?”
丁壯怒不可遏,“你憑什麼扔了我送給她的東西!”
“就憑我是她的男人。”
他很從容,淡然地宣判丁壯這段單向感情的死刑。
丁壯愣愣地看著他,眼裡情緒幾經翻轉,憤怒、憎惡,最終又變成一縷悲愴,無助地望著宋暖,期盼從她嘴裡聽到否認的話。
“真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丁母氣憤,全當做的幾個包子喂了狗,也顧不得丁壯如何抗拒,生拉硬拽地把他拖回家裡,免得丟人現眼。
他們一走,看熱鬨的人群也一哄而散。
但目光卻還是隱隱約約黏在宋暖身上,如影隨形,讓她很不自在。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
起初宋暖還勸慰自己不要在意,她不是這片土地孕育出來的,工作完就要回涼城,村民如何看她,都與她沒有關係。
可當一出門,一路遇到的村民都要暗戳戳對她指手畫腳,宋暖心裡也不好受。
正值活動收尾,宋暖跟厲景塵道“明天回涼城吧。”
他淡淡地應了句好,而後道“明天下午我讓人來接我們。”
“我想明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