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和發動機的轟鳴聲劃破了這片廢土的寧靜,狂人大幅度的機動,讓子彈很難再像先前那樣,準確的擊中其中的駕駛員,隨著距離的拉近,守衛者們也感覺到了壓力。
狂人在變異後雖然肢體大幅度變形無法使用槍械,但是他們有力的雙臂和製造的戰車卻成為了人們揮之不去的夢魘,這些鋼鐵遊牧民能在危機四伏的廢土活下來絕非等閒之輩。
輕便的頭車雖然被獵人用兩發子彈就乾掉了,但是其他的戰車都是披掛著厚重裝甲的怪物,戰前高度發達的電混動力係統帶來的上千馬力的動力讓這些沉重的玩意在廢土中所向披靡,駕駛艙和發動機艙周圍10厚的鐵板讓子彈很難擊穿這些怪物的表麵裝甲。
子彈的襲擾和偵察頭車的損失讓狂人開始變得憤怒,隊伍中央的一台重型戰車上飛速的升起了一根金屬杆子,在將近10米長的粗壯鋼筋的另一頭是一個用厚實鐵板包裹的狂人,也就是被稱為“千裡眼”的偵察兵。
狂人半人半喪屍的屬性催生了這群怪物對自身機能的極限開發,這些在戰鬥中失去了行動能力的狂人被砍去雙腿和雙臂,包裹在厚重的金屬板內,將麥克風和望遠鏡都固定在腦袋上,極大的拓展了狂人車隊的視野。
果然在升起“千裡眼”後,狂人車隊發現了隱藏在雪地當中的反載具壕溝,在距離壕溝不到100米的距離上猛地轉向,圍繞著槍管鎮尋找著可能的突破口。
本就不算充足的防守力量此時不得不隨著狂人車隊在城牆上疲於奔命,原本不多的子彈此時更加不敢有浪費,隻能是等待著狂人的主動進攻,與往日那些隻有輕型載具的零星狂人不同,這次顯然是規模超出想象的大部隊。
不少沒有經曆過這樣場麵的人已經嚇得哭泣了起來,似乎這個聚集地即將在狂人的衝擊下變成一片屠宰場一般絕望的廢墟。
狂人似乎感覺到了槍管鎮的脆弱,一個個興奮的大喊大叫,圍繞在兩台重型戰車旁的一堆小型車輛將助燃劑噴射在了車輛後麵的煙霧發生器當中,這些簡陋的發煙器內的橡膠碎屑和各種垃圾燃燒後湧出了大量黑色的濃煙,很快包圍了這個小鎮子。
不過狂人的耐心也不多,他們似乎有更著急的事情要做,其中一輛重甲戰車的後車廂側麵的裝甲板被猛地打開,露出了裡麵兩根粗壯厚實的鐵管。
“通!通!”
兩聲沉悶的聲音傳來,在高壓廢氣的推動下,兩個直徑30厘米的油漆桶炮彈劃過一條非常彎曲的弧線,落在了槍管鎮的土質圍牆上麵,裡麵裝填的炸藥在脆弱的城牆上炸開了巨大的兩個口子,巨大的爆炸聲和四處飛濺的碎石讓守衛的人們嚇破了膽子。
原本一直有所保留的廢土客們現在也不敢有坐地起價的小心思,一個個都默契的把自己的存貨拿出來,準備狠狠的教訓這群狂人,順帶著給自己在聚集地立立威。
平日裡這些連手槍彈都要精打細算的廢土客,一個個都把自己壓箱底的好貨從自己的車子或房間裡麵弄了出來,沒見過大場麵的馮子華呆呆的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腦海中思如泉湧,似乎自己正在經曆一場史詩大戰一般。
“發啥呆呢?搭把手!”
靠在牆邊的馮子華後腦勺挨了一巴掌,仿佛如夢初醒般的抬起了腦袋,獵人扛著一個長條狀的東西,看起來格外的沉重,外麵臟兮兮的帆布看不出裡麵裝著的是個什麼玩意。
馮子華趕忙上去想要幫忙,卻不成想這玩意重量遠超他的想象,好在有他的幫忙,獵人能將這個近一米八長的大家夥放在了崗哨的射擊孔上。
獵人利落的將覆蓋在這個玩意上的袋子抽出,仿佛鐵管一般的一支武器赫然出現在了馮子華的眼前,一支用56式145高射機槍槍管改造的,形如ptrd反坦克步槍的武器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粗糙的焊縫,簡陋的扳機組前巨大的緩衝彈簧管讓這個簡陋的武器格外的具有衝擊感。
獵人伸手拉開了粗壯的槍栓,從一旁的帆布彈藥袋裡麵抽出了一顆粗壯的子彈,在145114高射機槍彈麵前,58子彈就像是個嬰兒一般。
“張嘴!”
獵人大喊一聲後便張大了嘴巴,右眼貼在了槍身上焊接的三倍瞄準具上,仿佛時間停頓了一瞬間一般,在狂人重炮戰車出現在射擊範圍的那個瞬間,簡陋的製退器猛地噴射出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槍口噴射出的彈丸如同激光一般劃破了天空,一發61g重的56式穿甲燃燒曳光彈狠狠的鑽入了狂人重炮戰車後車廂的彈藥堆放處,30g的燃燒劑猛烈地燃燒點燃了堆放在車廂內的彈藥,瞬間油漆桶炸彈便猛烈地燃燒了起來。
密封的車廂頂部的艙蓋被巨大的壓力瞬間衝開,一條火龍直衝而出,緊接著便是一聲恐怖的巨響,猛烈地爆炸仿佛在車隊中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一般,巨大的火球夾雜著各種車輛零件將周圍的幾輛狂人戰車直接掀翻在了雪地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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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秒的時間裡發生的如此變故,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狂人更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損失搞得不知所措,就在這短暫的一瞬間,另一名廢土客抓住狂人車輛直線行駛的時間窗口,利落的扛起了69式火箭筒。
“咻!”
一道白色的軌跡徑直衝向了車隊中一輛在爆炸中受損變得有些笨拙的狂人戰車,82迫擊炮彈改裝的彈頭猛烈地爆炸將這輛戰車的駕駛室炸成了一團扭曲的破爛,狂人看架勢不妙,很識趣的立刻調轉了車頭,狂奔而走。
看著留在空地上燃燒的殘骸,人們仿佛劫後餘生一般的激動,他們大聲的呼喊著,那些沒開張的廢土客們一個個倨傲的從圍牆上走下,仿佛都是他們的功勞一般,吹噓著自己擊斃了幾個狂人,免得自己臉上掛不住。
但是獵人似乎並不想要人們對他的追捧,隻是扛起了自己的大家夥,從圍牆的另一側默默的離開了,似乎永遠是那樣的冰冷,除了在戰鬥中人們偶爾能看到他充滿活力的樣子,平日裡的他總是這副冷冰冰的樣子。
獵人坐在自己房門前的長凳上,看著人來人往的圍牆,默默的轉過身去摘下了自己的麵罩,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珍藏的口琴,悠然自得的吹起了這陪伴了他許久的樂器。
遠處的人們還在奮力的撲滅著火光,抓緊時間修補著城牆,這悠揚的樂曲仿佛是這片灰暗世界中僅存的光亮,讓人不得不屏息聆聽的美妙,很多人閉眼聆聽著,上一次聽音樂是什麼時候他們或許都快忘了,核彈落下之後,音樂似乎已經成為了隻有流浪的藝人才會擁有的才藝。
悠揚的音樂在周圍回響,聲音不大,但是可以很清晰的聽到,這複古悠揚的曲調,年紀還小的方海成沒有聽過這樣的曲子,厚重的年代感讓他很難和記憶中戰前那些流行的音樂相結合。
一旁的馮子華入迷的聽著獵人吹出的樂聲,可以偶爾跟著哼哼兩句,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陶醉,仿佛是在奢華典雅的禮堂裡麵聽著世界著名樂團的演奏一般,臉上的表情仿佛是一名專業的音樂鑒賞家一般。
“馮老師!馮老師!”
方海成很奇怪,他很好奇這悠揚的曲調從何而來,他拍了拍馮子華,似乎想要從這個無所不知的人身上知道答案一般。
“馮老師,這是什麼音樂啊!?好奇怪!但是又感覺很好聽!”
“孩子,這首音樂是經典俄羅斯音樂《燈光》,在我的爺爺輩和父輩時代的音樂,你們這一代長在一個沒有內涵的時代,生長在一個藝術墮落的時代,不論多久,還是會懷念這種永恒的經典。”
獵人的口琴吹得還算不錯,至少現在這麼長時間裡也算練得有模有樣,但是馮子華忘不了原來獵人剛剛找到這個口琴的時候在他的小屋裡麵練習時候那讓人絕望的聲音。
那時候仿佛像是連續不斷扭曲屁聲的口琴聲折磨了大家不知道多久,不止一次人們想要悄悄的將獵人的口琴偷走,但是獵人的戰鬥力可不是蓋的,好幾次被打的鼻青臉腫之後人們也就放棄了。
或許是在廢土遊蕩的無聊時光,獵人用口琴來吸引喪屍的同時練習了自己慘不忍睹的技術,現在聽起來感覺已經有模有樣了。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沒事的時候在這裡吹吹口琴,相信大家都很願意聽的。”
“或許吧!人不會總是有這麼多的閒情逸趣的”
獵人收起了口琴,將自己的麵罩重新扣了回去後轉身委婉的拒絕了榮連軍的建議,他伸手慢慢的擦了擦口琴上麵的水汽,仿佛是在擦拭稀世的珍寶一般。
獵人看著麵前在末世依舊打扮的西裝革履的榮連軍,他知道,這種商人從來不會浪費時間來和他說閒話,獵人直截了當的問道
“榮老板有什麼任務要做麼?”
“嗬嗬你總是這麼直接。”
榮連軍笑了笑,對著個和自己已經合作了很久的老夥計的性格也頗為理解,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已經看到了,獵人的實力是槍管鎮的廢土客中最強大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其實事情很簡單,這倆天無線電廣播放出了一個賞金任務,說在景城市第二醫院內出現了極其危險的變異體,已經嚴重威脅到附近交通線路安全,如果有人能處理掉的話,‘拓路者’聯盟願意出50桶汽油和發步槍彈作為賞金。我這次隻收你一成的管理費,如果可以,我就把任務接下來了。”
聽到有這麼高額的獎金,獵人愣了一下,他明白,風浪越大魚越貴的道理,這麼大的單子,獵人衡量再三還是決定接下來,越是危險的任務,獵人越覺得興奮。
“這個任務我接了!但是我要熟悉這個區域的向導!或是戰奴!把你自己弄得好貨給我拿兩個,隨行人員的裝備你得給我貼上,把我車加滿油,還有補償我的那發145子彈。”
榮連軍看到獵人眼裡的精光,無奈的笑了笑,這個家夥,總是喜歡在任務開始前就讓雇主先出點血,正是因為如此,才在彆的聚集地根本接不上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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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連軍接過了獵人扔來的車鑰匙,笑著說道
“你要是回不來至少和那個怪物同歸於儘,讓弟兄我也賺點!”
“嗬嗬,奸商!”
狂人的襲擊是馮子華這麼長時間來平淡生活的一次巨大衝擊,思緒萬千的馮子華拿起了筆,激動地寫起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真的太刺激了,這場戰鬥就像是一場史詩對決一般,狂人如同古代的重甲騎士一般,駕駛著他們厚重的鋼鐵戰馬衝向了我們的陣地,但是不論什麼時候人類也是這片土地的主宰,我們一定會有一天奪回屬於我們自己的土地,將一切變異動物和怪物全部都乾掉,搶回我們的世界!
獵人不愧是聚集地裡最強悍的廢土客,他的戰鬥力和槍法是我們這些人這輩子無法比擬的存在,他總是能在關鍵時候打出最關鍵的一槍,槍管鎮能有這樣強悍的人坐鎮,這是我們莫大的幸運!
說起來,方海成那個傻孩子,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聲,居然主動去把自己賣了,願意成為戰奴,老方這人也是真不夠意思,好賴是自己乾兒子,見錢眼開的家夥居然為了能讓海成賣的貴點和奴隸販子吵一下午。”
馮子華揉了揉眼睛,有股困意襲來,年紀不小的他現在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熬夜了,他伸手關上了已經快要沒電的蓄電池,房間頓時黑了下來。
馮子華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不覺便睡著了,雖然他一直想要有個女人陪伴自己,不過因為自己曾經冒險去過輻射區,他已經失去了男性的功能,每天躺在床上都會有股難言的邪火讓他輾轉難眠。
“咚咚咚!”
“起床!”
天還沒亮,一陣猛烈地敲門聲嚇醒了正在睡覺的馮子華,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不爽的問了一句
“誰啊!”
“我!獵人!10分鐘後門口集合!收拾好你的東西!”
當聽到獵人的聲音,馮子華有些愣神,雖然不知道獵人找他乾什麼,但是他不敢怠慢了,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爬起來,連臉也沒來得及洗就胡亂的穿起了自己的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