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盧克總是會在心裡去對陳鋒的選擇頗有微詞,在他看來,即便是這個世界進入了廢土的蠻荒時代,自己的人性也不能泯滅,但是現在也不知不覺自己成為了享受這個新世界裡的一員後,盧克明白了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律,也明白和理解了陳鋒。
回想之前自己站在過去道德的製高點上去評價陳鋒的時刻,就覺得十分的好笑和幼稚,所謂的道德底線,社會公德,從來都隻是統治者約束普通人的框架,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隻要是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哪有什麼社會公德可言呢?站在陳峰的角度去思考一下,似乎一切都是那麼合情合理。
盧克想到這裡笑著摸了摸正在胯下努力的女人,伸手將自己手頭的一些零錢塞到了她暴露的事業溝裡,在盧克看來,當他離開這個地方之後,生死就難料了,努力的活好自己還能喘氣的每一天,就夠了。
有些性趣缺缺的盧克伸手捏起了眼前女人的臉,放在過去,她的長相絕對是不少舔狗追捧的女神,儘管她眼神躲閃,充滿了對現在事情的厭惡,但是為了能活下去,又不得不繼續工作和賣力的討好眼前的男人,臉上那種公事公辦的表情,讓盧克實在是沒什麼感覺,便揮手讓她離開了。
所謂的平等從來都是建立在生產關係上麵的,如果放在半年前,廢土上發生的絕大部分場景會被所謂的女拳瘋狂的抨擊,但是這世界不論什麼時候,掌握的生產資料和生產關係中的地位就是人的地位,權利和平等都不是喊出來的,而是實打實的乾出來的,那些聲音,現在早已無影無蹤了。
廢土世界當中不乏很多獨立自強的女性,也不缺乏那些出賣身體的男人,撕下了一切偽裝的社會,如今才是它原本醜陋的樣子,沒有粉飾的太平下人性刻意隱瞞的肮臟,隻有赤裸裸的利益是永恒的。
盧克心滿意足之後洗了個澡,一件件的慢慢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穿起來,仔細的檢查每一個彈匣的子彈,每一個裝備的位置,過去迷茫的他似乎找到了新的方向,決定認真的對待自己的每一天,對待每一件事情的細節,現在他不止是想活下去,而且任何阻擋他的人,都會迎接他的子彈。
陳鋒看到坐在休息室昏暗的燈光下看著牆上壁紙發呆的盧克,對他故作深沉的模樣嗤之以鼻。在他眼裡,盧克目前表現出來的一切,就像是當初的自己是一模一樣,經曆幾次危險就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一樣,自己坐在牆角裡麵臆想著自己的強大,對未來充滿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尤其是在辦完事之後的賢者時間裡,總是會陷入胡思亂想,沒人能免俗,當在這裡真正適應了一切之後就會知道,生活隻會讓你越來越麻木,越來越遲鈍,當對周圍的一切都已經不再思考的時候,這才是真正融入廢土的模樣。
當走入離開這裡的通道時,盧克昂首挺胸的模樣讓陳鋒忍不住笑了起來,厚重的防護裝備讓他的笑聲被捂在了厚實的防毒麵具裡麵,沒有讓盧克聽到,其實陳鋒很想告訴盧克,人雖然會偶爾給自己莫名其妙來一針雞血,但是認清現實低頭做人才能避免被撞得頭破血流。
廢土上絕大部分的人在陳峰看來,他們的生活狀態就是仰臥起坐,卷不過彆人,又不願意躺平,有時候有點小勝利就沾沾自喜的想要卷彆人,但是被現實揍一頓之後又躺平,但是躺平又不甘心,便處於間歇性雞血的狀態中漫無目的的活著。
不過陳鋒並不想多說,這麼多年的人生經曆讓他明白,永遠不要高估你和彆人的關係,很多時候,道不同不相為謀,高估你和彆人的關係是最大的錯誤,有時候你的善意甚至會被誤解成惡意,陳鋒已經看開了,他不過是為了錢,為了能混的更好一些罷了,盧克不過是他的搖錢樹,就這麼簡單。
漆黑的隧道裡麵偶爾會傳來一兩聲槍響,更多的是一陣陣陰風從身上帶走那可憐的熱量,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陳鋒依靠記憶跑動的方向讓他們回到了13號線的附近,陳鋒決定去霍營站點找一下自己的老夥計們,現在自己惹麻煩了,也隻有這些老夥計們能幫自己一把。
在空蕩蕩的地鐵係統裡,換氣設備依舊在頑強地運轉著,為這條奄奄一息的地下世界保留著最後的一絲體麵和生機,為活下來的人最起碼的生存基礎,在黝黑漫長的隧道裡,黑暗可以吞噬絕大部分的光線,即便是強光手電,也隻能照亮很小的一片區域。
隧道內漏水的管道不斷的發出陣陣滴答聲,在安靜的隧道中可以傳的很遠,有時從彆的線路傳來的尖叫聲和槍聲能在隧道裡麵傳的很遠,走的久了,甚至會有各種各樣聲音被人聽到,在地下世界的人們總說,這些沒人住的地方都是鬼魂的地盤,在這裡可以聽到另一個世界的聲音。
就像是走在鬼打牆的世界裡麵一般,仿佛走了很久,但是周圍一模一樣的環境會讓你覺得自己還是在原地一樣,除了那些牆壁上變化的數字和檢修間編號,還有那些死在道路兩邊的屍體還能提醒生還的人自己還在前進外,就是那些偶爾匆匆路過的幾個廢土客還算是為數不多的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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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這種壓抑的隧道裡,人們也會互相警惕著彼此,隨時都有一副要掏槍對射的模樣,這個時候人們有些呆滯的大腦會很快的緊繃起來,畢竟沒人會保證對方看到自己的裝備不會一時興起和自己打一架,這種窒息的感覺讓人十分的壓抑,隻想要逃離這裡,但是地麵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滿是垃圾和雜物還有死屍的鐵道旁,偶爾還有一些已經進入生命最後階段的拾荒者正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嗚咽聲,潰爛的皮膚和衣服已經粘連在了一起,皮膚水腫破裂的裂紋中滲透出來腐敗的組織液散發著讓人膽寒的惡臭,讓本就壓抑的地鐵隧道更加的壓抑和絕望。
在路過一處廢棄的車廂旁的雜物堆時,裡麵發出一陣陣用力的吭哧聲,引得三人不由側目,仿佛是用垃圾堆堆積的一個小窩棚內,一名皮膚已經大麵積潰爛的男人正和一具有些浮腫的女屍躺在垃圾堆裡麵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聽起來格外的駭人。
地上散亂的幾個吸食鐵鏽樹結晶的器具還在散發著煙霧,看來兩人在之前吸食了足夠要命的劑量,就像無數的垃圾人和拾荒者們一樣,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很多人都選擇了這種在迷幻的快樂中死去的方式,就像過去他們為了躲避現實而深陷其中的時候一樣,在迷幻中死亡似乎比這個絕望的世界更加讓他們著迷了。
“噗哢!”
陳峰漫不經心的抬起了一些槍口,對準那人的後腦勺賞賜了他一發子彈,沉悶的回聲在隧道內來回回蕩,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這些人的生命一樣,沒有人知曉,也沒有人在意,就像不經意間踩死一隻蟑螂發出的響聲一般毫無價值。
隧道兩側一些檢修通道內還有一些人頑強地生活著,拾荒者已經越來越少了,現在那些地麵的避難所也不願意再收容彆人,無處可去的人不過是苟延殘喘,隻有這個隧道裡的角落,還有一些可憐的容身之所,現在拾荒者的家園已經擠滿了那些不願意在站台苟活的人們,或是一些流動商隊的臨時落腳點。
檢修通道門口的鐵桶內燃燒著各種能找到的東西,塑料燃燒的刺鼻味道讓人十分的厭煩,通道口不乏用紙片歪歪扭扭寫著出售兒女妻子的字樣,等待被售賣的人坐在門口饑腸轆轆的看著所有路過的人,希望能吃到一口不會有輻射燒灼腸胃的食物。
在管線內各個站點流浪的賣藝者看到路過的三人,便拿出自己視若珍寶的吉他悠揚的彈奏著曲調,投入的用沙啞的嗓子去歌唱著不知名的曲調,儘管並不是那麼好聽,但是在每天槍聲和慘叫聲伴隨生活的每天中足夠讓人覺得心情舒暢和快樂。
“老盧,給他點零錢,這年頭賣藝活著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