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傲的話,如果放在司濤的口中,那絕對是震耳欲聾的最強聲,人們會因此而歡呼,而喜悅,他也有能力去將他的話去實現,如果能實現這一切,說不定這些話和思想會成為曆史書上的名言,讓無數人去學習,去研讀的經典。
劉傲的滔滔不絕讓人們枯燥的旅途增添了幾分色彩麵對生活的苟且,黎曼欣隻能默默的忍受,當沒有能力改變這個世界,就隻能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昏暗的車廂裡黎曼欣靠在食物堆上麵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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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道車慢慢的行駛在隧道當中,過去隻需要五六分鐘就能跑完的路程,現在卻需要十幾個小時,軌道車穿過一個個荒蕪的站台,這條過去連接著無數人生活與工作的繁忙線路,終於可以安靜下來好好休息了,再也沒有那些為了生活變得麻木和冷淡的麵孔,也不會再有人們擁擠在狹窄地鐵裡汗流浹背的場麵了。
黎曼欣在睡夢中夢到了在這條黑暗的隧道裡穿梭的地鐵列車中人們的哀嚎,恍惚之中似乎似乎還能聽到人們的交談聲和低語,黎曼欣感覺到了一絲迷茫,她看著周圍的一切,是那樣的真切,就像是自己無數次上班路上所經曆的一般。
明亮的車廂,擁擠的人群,簡單的金屬長椅,黎曼欣在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幾乎難以醒來的噩夢一般。她不可置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當再次睜開的時候卻隻能看到昏暗的車廂,透風的鐵板,還有那些拿著槍昏昏欲睡的守衛,以及若有若無的柴油尾氣味,終究過去的平靜生活回不去了。
黎曼欣挪了挪自己的身子,靠在了射擊孔旁邊,呆呆的看著黑漆漆的隧道發呆,晃晃悠悠過去了三個多小時,黎曼欣看到了隧道前方出現的明亮光芒,西二旗站台終於到了,在站台外的隧道中還建立著一道道的防線,鐵絲網,鋼製尖刺,甚至機槍炮台都有所布置,作為大型貿易站台,西二旗站本身實力就很強悍,作為大型樞紐站台,有大量戰備儲備和武裝力量的存在,這個站台還是相當繁榮的。
在站台外的收購點,穿著破爛的流民和所謂的拾荒者排隊等待著將自己從地表收集的物資進行兌換,這些長期生活在輻射區的人或者獨立與站台謀生的人常常會去地表搜集任何有用的東西,進行簡單消殺後來售賣,他們不允許進入站台,因為他們的身體早已經沾染著遠超出正常水平的輻射值。
站台有個規定,人身上如果有超過正常情況50倍的輻射沾染,就需要進行消殺後才可以進入到站台當中,已經患上輻射病,皮膚被輻射燒灼潰爛,有傳染性疾病的人員,就不允許進入站台,在廢土上除了長期生活在地下或擁有一定防護的人員,大量的普通生還者和廢土人都無法進入到站台當中。
帝都廢土就像是個牢籠,雖然有一些縫隙可以出去,但是周圍大量的核爆和鈷彈汙染區,將上千萬的生還者束縛在了這個巨大的死城當中,相對於外麵的軍閥混戰,朝不保夕,更多的人選擇躲避在這個狹窄的地下世界中,每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但是即便如此,習慣了在陰暗地下躲避的人們也不願意再回到地麵了。
押運隊不需要進入站台,隻是借用一下站台的軌道即可,西二旗車站的守衛並沒有浪費多少時間在檢查車輛上麵,收取了101novel.com0站台點的調度費之後便直接打開了防爆門,液壓機沉悶的運轉聲瞬間充斥了隧道,回響的聲音讓人說話聲音都難以聽清。
厚實的金屬防爆門緩緩地推開了一條縫隙,白色的燈光瞬間將車站進站口照亮了,黎曼欣好奇的眯著眼睛,想要看看這個地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如此明亮的燈光,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了,燈光照亮了她的麵龐,仿佛聖光灑向迷途的羔羊一般。
很多渴望著進入站台的流民直接跳入了軌道當中,想要衝進站台,在他們眼裡,站台隻有極少數人進去,裡麵到處都充斥著金錢,女人,糧食,還可以過著平穩和諧的戰前生活,享受著麵條和大米。
“砰!啪!”
幾聲槍響將黎曼欣從剛才的陶醉中拉了回來,倒在軌道上的拾荒者殷紅的血跡將她重新拉回了現實,軌道車旁若無聞的照常啟動,壓過了幾名倒在軌道上的拾荒者,黎曼欣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卻又無能為力。
守衛並沒有擊中他們的要害,這些倒在軌道上的拾荒者們哀嚎著想要躲避無情的車輪,但是被打斷了雙腿或者被子彈拽出了腸子的他們根本沒有力氣去躲避,沉重的軌道車毫不留情的將他們碾碎。
“麻痹的!壓得彆太碎!要不不好收拾!哈哈哈!”
絕望而痛苦的哀嚎聲讓黎曼欣全身止不住的發抖,周圍守衛們肆意的笑聲,讓黎曼欣心中最後一點點的幻想都化作了烏雲,這裡從來都不是天堂,隻不過是從一個地獄,跳到了另一個地獄罷了。
軌道車沿著鐵路線繼續前行,黎曼欣看著站台玻璃板後麵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站台,心中五味雜陳,似乎一個玻璃板,將這個世界分割開來了一般,裡麵的人享受著食物,享受著穩定,享受著末世中永遠無法想象的一切,就像是過去普通人永遠想象不到富人的生活一般,無非是換了一個世界罷了,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徹底的撕下了自己的偽裝。
黎曼欣不願意再想了,不願意再繼續糾結了,她默默的等待著,等待著重點的那個站台,讓自己重新獲得自由,她默默的坐在角落,手時不時會摸一下自己口袋裡那些象征著自由的站台點,這是決定她生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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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車輪和軌道的碰撞聲讓人昏昏欲睡,如果不是工程師說的話讓黎曼欣知道了這趟旅程必定是有去無回的話,這樣的生活也是非常誘人的,不用擔心食物,不用擔心被人天天瞄著腦袋,隻需要保護好自己後麵的貨物,得過且過的混過一天天的生活,說不定還能靠著自己的槍法和努力,活的更舒服點,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富貴險中求,人們天天念叨在嘴邊的一句話,被但是卻沒人說後半句“富貴險中丟”,如果黎曼欣一直活在地鐵線裡,從來沒有經曆過核戰後危機四伏的廢土,或許外出冒險的生活足夠讓她神往,但是在經曆了廢土的無情和殘酷後,她無時不刻不在想象著讓自己可以有一片自己安逸的小天地,將自己的餘生度過。
黎曼欣靠在厚實的鐵板後麵昏昏沉沉的泛著瞌睡,沉重的眼皮止不住的下落,在恍惚之中,她又看到了自己坐在裝甲suv中的一切,熟悉的方向盤,吹著機油味的暖風機,似乎之前地下世界的一切經曆仿佛就是一場夢境一般。
裝甲百葉窗外,流竄的逃兵、土匪、肆意的在荒蕪的土地中劫掠村落,無時不刻不在周圍響起的槍聲讓她不由得全身戰栗,隻想踩下油門,衝向帝都的廢墟,哪怕變成活在地下的一隻老鼠黎曼欣都願意。
路邊被扒光衣服虐殺的男人、老人、孩子,與積雪凝固在一起的黑紅色冰塊,地上被尖刀割下的器官和斑駁的血跡,寒風中呆坐在雪地中被淩虐的滿身傷痕,雙目呆滯靜靜等待死亡的女人,一切的一切,比任何書籍中描述的地獄都要殘忍。在生存與死亡的麵前,人性的醜惡,變態,扭曲,在這片被戰爭摧殘的土地上無處不在。
黎曼欣無法想象這樣的世界中自己是如何堅持了兩個多月,這場噩夢仿佛永遠無法醒來一把,她一秒都不願意繼續待下去了,看著窗外那些殘忍的暴行,荒廢的沒有一點生機的世界,遍地橫行的變異生物,黎曼欣崩潰了,她一秒都不想多繼續下去,過去畏懼死亡的她毫不猶豫的從槍套裡掏出手槍對準了自己的下巴扣下了扳機。
“砰!”
一聲震耳的槍聲傳來,黎曼欣的眼前一片黑暗,但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上所有的一切和,但是卻聽不到周圍的聲音,黎曼欣笑了,不論之前發生過什麼,有過什麼樣的絕望,現在都成為過去了,現在她解脫了,黎曼欣舒服的靠在背後柔軟的墊子上,長長的舒了口氣。
“傻逼!開你媽槍!不知道關保險!”
突然一聲暴喝在黎曼欣的耳邊響起,緊接著一個大腳丫子就對著她的屁股踹了過來,黎曼欣猛地清醒,狹窄空間內開火的耳鳴此時緩解了很多,她透過從裝甲百葉窗滲入的燈光,看到了車廂裡麵那些被槍聲驚醒的人一個個蒙圈中帶著惱怒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有還活著的慶幸,也有一絲沒能解脫的遺憾。
但是現在黎曼欣也沒有勇氣對著自己下巴再來一槍的想法了,好死不如賴活著,要是想死,黎曼欣在核戰爆發的當天就已經把自己解脫了。車廂內的輻射探測器一直響個不停,透過不算清晰的玻璃,黎曼欣看到了列車行駛在一個高聳的高架橋上,在灰暗天氣下毫無生氣的城市,被積雪覆蓋的道路上那些廢棄的車輛,讓黎曼欣無比的懷念過去那車水馬龍的一切,但是現在都已經成為了浮雲。
簡陋的軌道車看起來四處通風,但是製造它的人卻給這個破車做了最基礎的空氣隔離措施,能保證在地麵環境中運行三個小時,車廂內的輻射塵含量不會達到損害無防護人員的水平,高手在民間,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遠處高教園區站台近在咫尺,黎曼欣有些期待,這個為數不多能讓自己進去的站台,能讓自己獲取自由的站台到底是什麼樣子,列車駛入了防爆門外側用防水篷布和鋼筋骨架搭建的消殺棚,周圍n形排列的一個個水管中噴射出了大量的混合著肥皂粉末與淡鹽水的液體,這些看似簡單的措施,卻能將車上吸附的那些輻射塵衝洗掉很多,至少可以保證車站內的輻射水平不會有太大波動。
黎曼欣好奇的趴在窗戶邊,看著周圍的一切,隨著鐵門緩緩打開,黎曼欣的心跳止不住的加快了,她離自由隻有一步之遙了,黎曼欣激動的站了起來,不合身的防護服麵料被運動拉扯的聲音仿佛快要將衣服撕碎一般。
其餘的人都冷眼看著興奮的黎曼欣,對於他們來說,高教園區這種簡陋的小站台,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睛,他們繼續在車廂內休息,聊天,隻有隊長和少數需要上廁所或者買東西的人進入了待檢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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