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現在的樣子是那樣的落魄,但是那種溫柔似水的感覺讓她頓時明白了陳鋒為什麼對她如此著迷,蘇婉蓉的笑容裡,有一種女性的柔美和帶有母性的親和感,加上本來就是長得很溫婉,難怪迷得陳鋒受不了,這種一看就是持家的女性,讓黎曼欣都有點心動。
“妹子,看你也是剛來吧!賺錢不易,彆太浪費了。”
蘇婉蓉一邊熟練地將四腳雞的肉片放在滾燙的鐵板上,一邊將麵糊鋪開,頓時香味彌散開來,引得周圍路過的人不禁側目,但是對很多人來說5個點實在是太貴了,足夠換五斤鹹味的蛆粉吃半個月了。
黎曼欣看著蘇婉蓉背後雖然破爛但是很乾淨的保育袋中黑瘦的小孩子,這個孩子不哭也不鬨,一雙眼睛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而顯得很突兀,看起來非常的呆滯,如果不是偶爾閉合一下的眼睛,黎曼欣甚至會以為這個孩子已經死了。
“姐姐,這個寶寶看起來身體不太好啊!”
黎曼欣的話讓蘇婉蓉的臉上頓時笑容凝固了,她默默的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
“妹子,以後一定要找個好男人,一定記住了彆像姐一樣”
原本輕鬆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兩人都盯著冒著熱氣的鐵板,沉默不語,餅子很快做好了,蘇婉蓉默默地將餅子包裹了起來,準備遞給黎曼欣的時候,一股酒氣便撲鼻而來,一個滿身酒氣渾身臟兮兮的男人一把將黎曼欣的餅子搶了過去,還伸手從錢箱子裡將那些錢都抓進了口袋。
“彆!這是客人的!”
蘇婉蓉壓低聲音想要阻攔,卻被男人一耳光打倒在地,蘇婉蓉害怕孩子被摔到,努力在摔倒前改變了姿勢,結結實實的趴在了地上,下巴撞在粗糙的地麵蹭破了一層皮,後麵的孩子被嚇得瞪著兩個無神的眼睛,甚至都不敢哭鬨。
“你這人咋這樣!你特麼的!打女人啊!”
黎曼欣被搶了烤餅,還看到這人打蘇婉蓉,頓時火氣就上來,一把抓住了那個男人的衣領,醉醺醺的男人狠狠的推了一把黎曼欣,看到她身上的武器後惡狠狠的看向了地上還沒爬起來的蘇婉蓉,一腳踢在了她的肚子上,對著黎曼欣破口大罵道
“這是我女人!老子愛怎麼就怎麼,你是想上她了?”
平日裡習慣了欺負蘇婉蓉的男人,此時借著酒勁,將自己的不快和怒氣全都撒在了蘇婉蓉的身上,蘇婉蓉害怕的蜷縮在地上,但是男人不依不饒的彎腰狠狠地將蘇婉蓉的單薄的短裙撕下了一大塊。
黎曼欣看到蘇婉蓉腿上的黑青,也不再克製,直接掏出了手槍對準了這個男人,她大吼道
“麻痹的!什麼東西!搶老娘的餅子!還打人!老娘今天弄死你!”
那個男人絲毫不在乎,他用力的踢打著蘇婉蓉,蘇婉蓉在他的攻擊下嘴角流出了一絲血跡,黎曼欣的怒火在此時達到了,她看著眼前被淩虐的蘇婉蓉,想起了自己過去的遭遇,頓時一股衝動就控製了她的大腦。
就在手槍扳機即將被扣下的瞬間,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那個人的手指卡在了扳機後麵,用力將黎曼欣的手指頂了回去。
“滾你媽的!”
那個身影狠狠地一腳將那個男人踢倒在了地上,抓著男人的領子就是用力的兩拳砸在了他的臉上,將那個男人打的幾乎昏厥過去,隻聽來人聲音低沉的說道
“懦夫,就特麼會欺負女人的東西。”
“嗬嗬!你就是陳鋒的狗腿子,多管閒事,等老子今天回去,非弄死這個賤貨不行!”
說罷那個男人便踉蹌著爬起來跑向了棚戶區,黎曼欣看著眼前這人,想起了這個應該就是李瑞凱所說來自平昌站台的盧克,他的臉上沒有多少血色,尚未痊愈下這樣的動作顯然讓他有些吃不消,他轉過臉麵無表情的看向黎曼欣道
“車站裡殺人用帶消音器的,彆給自己找麻煩。”
說罷盧克便晃晃悠悠的走上了通往舊世藍調的樓梯,黎曼欣趕忙上前扶起了蘇婉蓉,為她擦去了嘴角的血跡,看著一片狼藉的攤位和周圍看熱鬨的人群,不由得覺得一陣悲涼,她陪在蘇婉蓉的身邊,抱著哭泣的蘇婉蓉,不知道該做什麼,今天這個煎餅是怎麼也吃不成了。
舊世藍調的窗台邊,盧克看到了靠在那裡一個人喝悶酒的陳鋒和在一旁酒櫃旁為他調酒的沈雯雯,他擠出一絲微笑和沈雯雯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一屁股坐在了陳鋒的對麵。
沈雯雯為盧克端來一杯雪碧,她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了盧克不喜歡喝酒的習慣,不得不說這個女人能留在陳鋒身邊也是有她獨特的能力,這份細致想必是吸引陳鋒必不可少的特質吧。
“謝謝了兄弟。”
陳鋒看著窗外收拾攤位的蘇婉蓉和黎曼欣,扭頭對盧克無頭無尾的道謝。
“都是男人,隻是單純看不慣這樣的敗類罷了,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
“彆笑兄弟,我隻是有很多事情不能做,我怕她受傷,但是還要一直看著她受折磨,雖然有了雯雯,但是你知道的,我這人也是比較博愛的人,而且還有點擰巴,其實我也有點道德底線和自己的麵子在裡麵,我想做,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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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鋒苦笑著說罷,將酒杯裡麵的酒一飲而儘,他看向盧克,發現他臉上幾乎要溢出的慍色,便岔開話題道
“鬨彆扭了吧!我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力,這裡是廢土,愛情早就不存在了,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看開點,其實換個立場,我覺得你就可以理解了。”
盧克聞言,苦笑著搖了搖頭道
“雖然道理我都懂,但是我是男人,這種事情屬實是傷自尊了,換個角度確實能理解,但就是心裡那道坎過不去,雖然我知道這個世界變了,可是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彆人占有了,總不是個滋味。”
陳鋒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多麼好笑的事情一般,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看著盧克道
“每個人都有缺點,我做事有時候太瞻前顧後這是我的缺點,你的缺點是對感情太過天真,這個世界,金錢和權力才是男人永遠的青春,當你有這兩樣的時候,沒有什麼東西你是得不到的,得不到證明開的價格還是不夠高。
你覺得她是你的?是你太天真了兄弟!你想想,你可能隻是對炮友產生感情了!她或許根本就對你沒動過心,對你的好不過是麵對生存時的下意識依賴罷了,如果她真的愛你,早就和你走這一趟旅程了!
媽的,我發現你我真是對奇葩,看來不是一樣的人,連朋友都難成,你彆笑話我自己假清高,你小子,白嫖出感情了還假裝純情,笑死了鐵子!”
說著陳鋒指了指遠處在角落裡坐著,落寞的看著包間門口的唐茗,壓低聲音說道
“不過好在你不是你的小兄弟,這孩子就是傻缺,自己拿錢把小千贖出來就行了,天天還純情的,小千天天跟客人深入交流,他連腿子都沒摸過,真是廢物點心。”
說著陳鋒還捏著腔調,搞怪的說道
“沸羊羊,你快推喜羊羊一把,喜羊羊在後麵沒力氣了!哈哈哈哈!”
陳鋒的話讓盧克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陰沉的臉色頓時化開了,自己的心結也差不多解開了,他端起杯子喝了口冰涼的飲料,徐徐說道
“是啊!你說得對,男人的青春是權力和金錢,如果沒有真的什麼都不是,女人不可能永遠18歲,但是18歲的女人永遠都有,我明白了兄弟,你解開了弟兄的心結,我也會回報你的。”
兩人笑著碰了碰杯子,眼神裡在一瞬間傳遞了隻有兩人心知肚明的事情,隨後便談論起了一個月後的押運任務,似乎剛才的談話從來沒有出現一般,但是兩人臉上的笑容和表情總是讓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這場酒喝的很晚,盧克很開心,他喝了不少酒,搖搖晃晃的向著自己的小屋走去,在路過蘇婉蓉的攤位時,他停了下來,看著蘇婉蓉紅腫的雙眼,小聲的問道
“這麼晚了,還不睡覺?現在能有什麼客人呢?”
蘇婉蓉低著頭沒有看盧克,隻是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肚子,呆呆的看著地麵,用蚊子一般微弱的聲音回應道
“我怕他發瘋打我,我肚子很疼,我趁著他睡著,把孩子放回去了,我實在是不敢回去,不過還是謝謝你了”
說著,蘇婉蓉的臉上流下了無助的淚水,盧克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彎腰拍了拍蘇婉蓉的肩膀,從口袋裡麵掏出了一些站台票塞到了蘇婉蓉的手裡
“晚上彆回去了,給你300點,去二層藍調旅店109房間住上幾天避避風頭,房間陳哥提前準備的,上麵有醫生,都說好了,你現在上去看看。”
蘇婉蓉第一次沒有拒絕,她知道這是陳鋒的意思,而且盧克的話更像是命令,她猶豫了幾秒後接過了站台票,拖著滿是傷痕的身子默默的走上了二層,盧克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後,轉身走向了一旁寂靜的棚戶區。
黎曼欣躺在旅店的小房間裡,這個破板子蓋起來的房子雖然簡單,但是好在有水有電,那張臟兮兮的小床也能讓她短暫的住幾天,這種低端的小旅店,足夠讓自己的錢支撐到找到工作的那天。
黎曼欣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肚子餓的咕咕叫,她想起了李瑞凱說有幾家店晚上不關門,便想要出去找點吃的,在門口黎曼欣覺得有些肚子難受,她抹黑走向了亮著燈光的廁所。
雖然核戰爆發過去了一年,但是高教園區站台的廁所等基礎設施被維護的還算不錯,都可以正常運行,而且也比較乾淨,這在廢土格外的難得。
等釋放完了身心後,黎曼欣哼著小曲走出了廁所,她的餘光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不太確定,但是她還是小心的跟了上去,隻見那個身影走的很慢,似乎在仔細的辨認著門牌號,黎曼欣一直小心的跟著,她看到那個身影停在了角落一個不起眼的小房子前。
“噗!”
一聲微弱的射擊聲傳來,雖然響亮的槍聲有些刺耳,但是周圍低聲的交談聲並沒有因此而中斷,這裡的人早已習以為常。隨著槍聲落下,簡陋的門鎖掉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不小的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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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他媽的!草!”
“噗噗噗!噗噗噗!”
一個醉醺醺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還沒等他說出剩下的話,d1手槍全自動射擊的聲音連續響了起來,聲音仿佛是沒有中斷一般,d1手槍自動模式下極快的射速讓聲音格外的有辨識度。
在射擊過程中有個短暫的停頓,槍聲又響了起來,黎曼欣數了數,將近30次射擊聲,不明人這是絕對下死手的,在如此狹小的房間裡一口氣打空一個彈匣,這是要百分百要對方必死的操作。
黎曼欣害怕的縮了回去,當再次探頭的時候那個小屋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個流浪者,他們在屋子裡麵似乎正在翻找什麼東西,而那個黑色的身影已經找不到了蹤影,黎曼欣好奇的尋找著那個身影,突然在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後,小屋裡噴出了一團火光後便熊熊燃燒了起來。
流浪者被燒著的慘叫聲很快吸引來了周圍的巡邏隊,他們手忙腳亂的拿著水管滅火,在火光的閃爍下,黎曼欣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就在自己斜後方的街角,黎曼欣頓時一身冷汗控製不住的湧出,她慢慢的轉過腦袋,閃爍的火光照亮了她的臉頰。
對死亡的恐懼讓黎曼欣的表情都有些扭曲,黑暗中的手槍對準著自己的方向,黎曼欣心已經涼了,但是街角那人在看到她的模樣後卻放下了手槍,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黎曼欣呆呆的看著空無一人的街角,對比著腦海裡麵見到的所有人,突然知道了那個黑色的身影到底是誰,黎曼欣看向了那個被烈火包裹的小屋,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是慶幸還是悲哀。但是對於她來說,這不過是她見過的無數死亡中最平常的一次罷了,但是這次,是為數不多讓黎曼欣覺得應該叫好的死亡。
這個插曲絲毫不能影響自己對吃飽飯的渴求,黎曼欣現在神經大條的很,根本不在乎死不死人之類的,隻要自己過得開心,比什麼都要重要,黎曼欣現在也算是有錢了,下午還注冊了一個人臉站台點賬號和弄了一張站台點支付卡,而且還是最新上線帶支付密碼的賬戶,這花了她50多站台點,但是物有所值。
坐在街道對麵的小燒烤店裡,黎曼欣看著街道對麵忙碌的人群,現在完全就是在看樂子了,她點了10來串四腳雞肉串和肉菌米炒飯,又要了一杯勾兌的啤酒,一邊吃一邊看著事情的發展。
燃燒的火勢相當的猛烈,原本看熱鬨的人們發現這場火顯然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可怕的多得多,房間內囤積的燃料混和著類似於鋁熱劑的東西猛烈地燃燒著,恐怖的火勢讓滅火的人員都感到了恐懼,赤紅的火舌夾雜著燃料罐爆炸的聲響,看起來格外的可怕。
著火點附近的幾戶房屋很快也被火焰點燃,住在周圍的人們意識到這次火勢非同一般後便立刻收拾盤纏拖家帶口的跑路,在一片混亂中巡邏隊將滅火水龍管道脫了過來,高壓水柱很快便將烈火壓製,但是周圍的三戶人家卻被燒了個乾淨。
黎曼欣沒想到自己來到這個站台的第一天就有如此精彩的好戲可以讓自己打發時間,感覺自己胃口都好了很多,飽飽的吃了一頓飯後黎曼欣爽快的拿出10個站台點給了老板,便雙手插兜去湊熱鬨了。
很快巡邏隊開始清理裡麵的殘骸,這群由車站管委會養著的巡邏隊乾活還是很利索的,看似混亂的表麵實際上還有一套穩固的運行邏輯,這讓黎曼欣對這個站台有了新的認識。
幾個坐在棚戶區入口處給廢土客縫補衣服的老婦人聚在一起顯擺似的大聲交談著,臉上浮誇的表情讓人看起來甚至覺得有些扭曲的讓人發笑,她們指著從火場裡麵抬出來的被烤的就像是焦炭的屍體,大聲的說道
“哎呦!你們知道不!這家著火的就是在站台賣卷餅的那個小姑娘!我跟你們說啊!那個小姑娘人可好了,天天勤勞肯乾!她那個死鬼丈夫,哎喲!天天喝酒,打罵小姑娘,可把某些人心疼壞了,我跟你們說啊!你們彆亂講!”
說著,領頭的老太太故意壓低了點聲音,眼睛假裝無意的左右觀察,發現很多好事人都豎著耳朵仔細的聆聽後,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聲音比之前也沒差多少的說道
“那個傭兵小頭子陳鋒!給小蘇救下了之後就喜歡人家,但是小蘇孩子都快一歲了,陳鋒那小子就天天暗戀人家,每次都多塞錢。”
“嘶~!你還彆說,陳鋒那小夥子多好,長得又帥還能打,多少小姑娘都迷的不行,人都不正眼看一下的,著小蘇也是死腦筋,這麼好的男人,要是我早就找他去了!就她那個不成器的酒鬼男人,直接趁睡著了一刀子弄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