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林澤陽便帶著靈欣露來到降落平地上，乘坐一架浮空機離開太空站。之後的時間裡林澤陽一有空就帶著她離開太空站，謝冰柔她一有時間也會拉著林澤陽沉浸在圖書館裡。
她的閱讀速度很快，一如既往的快，理解的速度也遠比那時候的他快。在林澤陽眼中，這速度已經很慢了，他的身體也不是地球人的身體，思考速度也不是以前的地球人的思考速度。
看著謝冰柔將書從書架中抽離，放在桌子上仔細觀看的模樣，不由地讓他回想起以前的時光。
那時的他還很笨，無論是閱讀速度，還是理解能力，都遠不如她，所以經常需要她指導。
“澤陽，中微子是什麼呢？”謝冰柔舉起書，指著書中的中微子說道，她的眼中充滿了好奇，那時想弄明白一切的好奇。
“中微子啊，我給你說一下。”林澤陽清理了一下嗓子，手指微動，又開始指導她。
離開圖書館之後，他們又離開了太空站，看看大洋表麵的風光。大洋總是變幻莫測，有美好的景色，也有驚險的冒險。
出去的途中他們就遇到一陣詭異的雲霧。當他下降到30米時，已經很難保持住高度，因為在這片四周都沒有雲霧的空間，總是刮起一陣一陣的風。
有一段時間，大約有10分鐘或者15分鐘長的時間，林澤陽就顧不上在駕駛艙裡向外看。結果他無意中鑽到霧裡，一股強大的氣流衝了進來。
這不是通常的那種霧，而是一種懸浮式的東西，林澤陽檢測到，它是一種膠體物，並且把所有的玻璃窗都糊住了。這種東西黏性很大，清洗起來很困難，林澤陽用很多氣才能將其清除。
這時，林澤陽發現發動機的轉數減少了大概30左右，這是由這種膠體狀霧進入引擎導致的；這下子他開始控製不住高度了。因為林澤陽已經在超低空飛行，又擔心機頭一頭栽到波浪裡，林澤陽開足馬力。機器總算保持住了高度，但無法升得更高。
林澤陽使用了火箭助推器，浮空器在飛行的過程中出現了強烈震蕩，這是因為懸浮膠霧黏住了旋翼而產生的振動。
自從他們兩個卷到雲霧裡，他們就沒見到過太陽，但對著太陽的方向有隱約的紅色。浮空器還在不停地盤旋，大約半小時之後，他們飛到一片無雲的天空，這是一片幾乎是按規則分布的雲洞，直徑約有幾百米。四周都是洶湧翻騰的雲團，像是在強烈的對流層中衝擊而起的。
鑒於四周凶險的雲壁，林澤陽儘可能在“雲洞”的最中心地帶盤旋，這裡的空氣最平靜，這時謝冰柔注意到了大洋表麵的變化。
波浪幾乎儘數消失，這種黏液質的東西（大洋就是由這種東西構成的）的最上層變成了透光的煙霧，這種透光的煙霧旋即也消失了，不一會又變得清清亮亮的，謝冰柔可以透過幾米的表層看見裡層的東西。
裡邊像某種黃泥漿一類的東西，它有規則地分布，一束一束的細柱，向上凸起；它一露出頭來，就能像玻璃一樣閃閃發光，然後開始翻滾，卷起浪柱，又僵化成柱體；看上去與稠稠的煮糊的糖漿非常相似。
這種泥漿或者說黏液慢慢彙聚成波結，彙聚又彙聚，直至衝出表麵，產生駝背狀的波峰，慢慢形成大洋表麵的波浪狀。
林澤陽又差點被卷到濃霧裡去，於是他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再度開足馬力，奮力操縱駕駛杆，把飛行器從濃霧邊緣拉了回來；當林澤陽又能看到外麵時，林澤陽發現他的下方出現了他記憶中的某個花園的景象。
林澤陽看到了灌木，矮樹籬笆和小徑，這一切看上去都不夠純正和真切，好像都是用黃色石膏一樣的材料做成的，非常黏稠而且僵硬。看上去就是這樣；大洋表麵的閃光很強，他儘可能降低高度，能多低就多低，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一會兒功夫，所有的東西開始崩裂和破碎；稠稠的黏液在表麵呈波浪狀地相互堆積擠壓，然後凝固僵化，一部分向下流動，一部分則因凝固而滯留住，彼此橫衝直撞，上下翻騰，相互衝撞的力量總是非常巨大，表麵上覆蓋著泥漿，除了泥漿，他們再也看不見什麼東西。這時，濃霧從四麵八方向他們湧來，林澤陽隻好將浮空器攀升到300米高度。
這並不是什麼幻覺，連謝冰柔都看到了，感覺都很真實，或許是海市蜃樓。
當他爬升到300米高度時，下方的雲霧被撞出很多洞，其形貌看上去像一塊奶酪。其中一個霧洞是洞穿了的，林澤陽順著這個霧洞看下去，大洋波浪洶湧，在其他的雲洞裡依舊是雲霧升騰。
林澤陽順著這個雲洞的位置俯衝下去，從40米的高度我看到，在大洋表麵的下麵，緊挨著，矗立著一堵牆，有點像一座高樓的牆體；它在波浪的簇擁中閃閃發亮，右角有一排很規則的開口，像窗子；林澤陽甚至覺得，在一些窗子裡有什麼東西在移動，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移動，他不太肯定。這麵牆體在緩緩升高，從大洋表麵聳立出來。黏液像水滴一樣從它上麵流下來，也夾雜有泥塊狀的東西，很稠密，布滿紋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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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它裂為兩部分，迅速下沉，隻眨眼的功夫就沒了。林澤陽再次拉升飛行器，穿過的雲層是如此稠密，以致他都能感受到飛行器的起落架與它的碰撞。林澤陽又找到一處漏鬥狀的雲洞，這處雲洞要比第一次發現的那個大若乾倍。
林澤陽和謝冰柔對此都很感興趣，於是又穿過這個巨大的雲洞，繼續向裡麵探索。從裡麵發現了很多奇怪的現象，有倒立形狀的房子，有幾百米高的嬰兒，一靠近就會發現這其實是由雲霧拚接起來的，靠近又變成老虎。
謝冰柔拍了好多張照片，說是要拿回去欣賞，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林澤陽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全景拍攝，各種微小的儀器深入雲霧，試圖抓取雲霧裡的奧秘。
直到雲霧的完全消失，他們才戀戀不舍地回來。在回來經過工作間的時候，林澤陽看到靈欣露正坐在椅子上擺弄著什麼。
她神情肅穆，一絲不苟地將桌子上的機械零件組裝好。林澤陽和謝冰柔進來之後也沒有什麼反應，就仿佛她是個機器人一樣。
“嗨，靈欣露小姐。”林澤陽在她組裝完之後向她打招呼，但是她依舊沒有反應，隻是在仔細端詳手中的東西。
“這麼沉迷，真是少見。”林澤陽不是沒有見過她在工作間工作的樣子，但是一般來說，隻要有人向她打招呼她都會立即回應，這次卻有些例外。
“那好吧，你先忙吧，我和謝冰柔先回去了。”林澤陽輕聲說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語。
“她的氣質好像有點不對勁。”在離開工作間之後，謝冰柔說了一句。
“什麼不對勁。”林澤陽回過頭來，看到謝冰柔正在透過門上的玻璃向內看。
“氣質，總感覺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但說不出來為什麼。”
“是嗎？”林澤陽看了看，然後說道。
“嗯，也許我已經找到了答案，走吧，該回去整理你拍的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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