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判官不用在乎本王,本王隻是來旁聽下審案的過程而已,不會對丘判官指手畫腳的。丘判官全當本王不存在便好,該怎麼審就怎麼審,千萬彆有顧慮。”
吳啟收好腰牌,笑嗬嗬的說道。
丘言歸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不住在心裡暗罵道當你不存在?你往旁邊一坐,我又不是郡守大人,即便你一言不發,我又怎麼可能真當你不存在?
而且你這聽起來根本就是在說反話吧?我要真是該怎麼審就怎麼審,一點不顧忌你,你還不得把我恨死?
掃了你的麵子,我能有好?!
心裡麵這麼想著,臉上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丁點異樣的情緒,隻是趕忙吩咐下屬的差人,立刻再去搬幾把椅子過來放到堂上。
三品的郡守當然可以不在乎藩王的身份,可他一個區區六品的簽判卻著實沒有這樣的底氣。
貿然得罪藩王,純粹是自討苦吃。
椅子很快被搬了上來。
丘言歸原本想讓人將椅子搬到自己的判官椅旁邊,以表示對吳啟的尊重。
奈何吳啟根本不同意他這樣的安排,隻是讓人把椅子搬到堂下,坐到了堂下負責實時記錄案件審理進展的主簿旁邊。
原本穩穩拿著毛筆進行記錄的主簿,驟然間看到身旁竟是坐下了這樣一尊大神,整個人立時被嚇了一跳,以至於拿筆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沒辦法,負責審案的簽判好歹還是六品的官身,具備著屬於官員特有的底氣。
哪怕不多,也至少有一點。
可他這個專門負責記錄案情的主簿,卻僅僅隻是個吏員而已。
萬一接下來記錄案情的過程中,什麼地方沒處理好,不小心惹到了身旁的王爺,那他就算被身旁的王爺借題發揮、殺雞儆猴,也根本不會有人來為他撐腰的……
明明這件案子牽扯到了王爺的人,府衙方麵卻依舊堅持進行審理,而不是采取私下溝通的方式去解決,便意味著肯定是有郡守大人發話,要強硬處置。
到時候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王爺和郡守大人互相舉刀,反而刀刀砍向他這種小吏,如之奈何?
想到這裡,主簿一時之間很是心煩意亂。
偏偏人在官衙,身不由己……
“咳,閒事莫提,本官要繼續審案了。”
丘言歸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判官椅上,抬手拿起驚堂木拍了拍。
下意識的先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堂下坐著的吳啟,然後才深吸了口氣,頗為威嚴的看著蘇清和問道“堂下何人?”
蘇清和眼皮跳了跳,無語道“大人,不是您安排差人帶我前來協助查案的嗎?合著您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丘言歸微微一窒,不滿道“本官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否則本官會判你藐視公堂之罪!”
蘇清和拱手道“大人此言差矣,若我是案犯,那自然如大人所說,應該大人問什麼,我便答什麼。可我現在並非案犯,此來公堂也不是前來受審的,而是前來協助查案的,這裡麵的區彆,大人應該比我清楚。”
丘言歸再次窒了窒,眼角的餘光則是又瞄向了吳啟。
沒辦法,如果吳啟並未坐在這裡的話,他身為郡城府衙內官居六品的簽判,哪裡會在乎一個賤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