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兒有筆墨嗎?我想擬一份菜單。”阮初音低著頭怯怯問道。
“有,我這就去拿。”
“我去!”
“我也去!”
“阮姑娘,您還需要些什麼?”
“阮姑娘,您渴嗎?今早我釀了酸梅湯,冰鎮的。”
“阮姑娘,剛出鍋的芙蓉酥,我給您拿點兒?”
“你們幾個有這功夫問,不會都拿來嗎?”
阮初音僵在原地,看著那幾道高大的身影一個個地沒過自己,不由得往後連退兩步,連連擺手期期艾艾道“不。。。我不渴,也不餓。。。麻煩給我筆墨就好。”
“還不快去拿!”一名麵容陽剛的男子大吼道,隨即又朝著阮初音撓了撓頭憨笑兩聲,強烈的反差差點兒讓她哭出聲來。
“阮姑娘,沒事吧?”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阮初音感覺到有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肩膀。
江玄舟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那雙清瀅的瞳孔顯得格外明淨,迷蒙著一層薄薄的水氣,如小鹿亂撞般撞入他的心裡。
“王爺,安好。”阮初音連忙側身退出他的禁錮,忽而瞄到他衣領處彆著的那隻鍍金發夾微微一愣,一種未知的情緒從心底悄悄蔓延開來。
江玄舟突然感到心裡空落落的,緩緩收回了那隻還帶著美人身體餘溫的大手
“筆墨,書齋裡有,我帶你去。”
“好。”阮初音乖巧應道,她的聲音甜美,輕柔細膩,小腦袋垂得低低的,如同一隻小奶貓緊緊地跟在江玄舟身後。
王府的書齋出人意料的狹小,隻有一排書格,一張書案和一把羅漢椅。
兩個人往裡一站,空間頓時變得更加逼仄,卻讓阮初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橙紅的陽光從窗外灑進,照在她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層紅彤彤的薄紗,映在如雪般的肌膚上,整個人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落在江玄舟眼裡清純動人,純粹剔透,就像一朵盛開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蓮而不妖。
阮初音滿腦子思考著今晚的菜品,一邊琢磨一邊在心裡直搖頭。
那位貴客不吃魚、不吃豬肉、不吃羊肉、不吃蔥還不吃任何甜食。
再加上膳房裡並沒有窯爐,爛熟於心的菜譜眨眼間隻剩下三分之一。
半炷香後,她寫下了六道菜品、兩道點心和所需食材。
蒜泥神蝦、乾煎大明蝦、海參蒸蛋、神仙雞、炸口蘑、白灼千金菜、炒河粉還有翡翠燒賣。
抬眸之際,撞入一片星辰大海,深邃、浩渺,仿佛能將人吸入沉淪其中。
“王爺,這是我擬的晚宴菜品,您看看有沒有不妥之處。”阮初音壓著心跳小聲問道。雖然她做得一手好菜,但卻從來沒有負責過任何宴席,也不知這張單子是否入得了王爺的眼。
紙上娟秀的字跡讓江玄舟眼睛微亮,比起涼城的好些貴女,阮初音的字寫得工整多了。
他注意到有幾個字並非出自大雍,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字體,但卻不影響他的理解和判斷。
“阮姑娘是在哪個書院念書?”江玄舟試探道。一雙星眸凝視著她,仿佛想要看穿一切。
書院?什麼書院?
阮初音大腦瞬間宕機。她哪裡會知道凡大雍女子無論出身一律無償就讀離家最近的書院。假若想要入讀有名的書院或拜入名師門下則需另外參加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