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圭,我此次來北月是想請你幫我找一個人。”
事態嚴峻,江問舟也不客套,直接道明來意。
陸卓兮命人在東、南、西、北四個角落各放一座冰鑒。隨著中堂內溫度的降低,暑氣漸漸褪去,體感也變得清涼舒適起來,暫時壓下了江問舟身上不斷升騰的躁意。
“你想找誰?”陸卓兮拿出珍藏的紫筍茶,優雅地淋熱著茶具。
“一位十八歲的姑娘。”江問舟擰眉回道,唇瓣中輕吐的無奈聲讓他手中的動作倏地頓了下來。
陸卓兮眼角微揚,似笑非笑地盯著江問舟瞧了又瞧“你不遠千裡從涼城來這兒就是為了讓我幫你找一位姑娘?是什麼樣的姑娘?”
“秦觀之和我三弟的心上人。”江問舟回道。
哦?
他的話讓陸卓兮生了幾分興趣。
秦觀之是劍神戚師伯最得意的弟子,當年在忘西山學藝沒少和他打交道,為人表麵溫潤如玉,沉靜內斂,實則墨守成規,冥頑固執,他那一心問劍的模樣像極了看破紅塵的戚師伯,是宗門劍術造詣最高的弟子,也是下一任掌門的熱門候選人。
而江問舟的三弟,也就是大雍國的臨淮王江玄舟,生得豐神飄灑,氣宇軒昂,聽聞其在涼城深受諸多貴女傾慕。不過他的性子卻不像他的臉那麼討喜,為人冷麵冷情冷心,曾經和他打過幾次交道,用“一塊難啃的骨頭”來形容此人再合適不過了。
能夠讓這兩人都看上的姑娘,有點兒意思。
“子魚,究竟發生了何事?”陸卓兮把沏好的紫須茶推到他麵前,靜等下文。
當江問舟緩緩道完事情始末,陸卓兮的眼神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了。
“戚師伯有沒有說臨淮王什麼時候能醒?”他抿了一口茶,不鹹不淡地問道。
江問舟搖了搖頭“師伯隻說能保他性命無虞。我臨行前,三弟尚未蘇醒。”
“秦觀之竟會做出衝冠一怒為紅顏之事,可不像他。想來這位姑娘一定長得貌若天仙了。”陸卓兮確信道。
想當年在忘西山,宗門第一美女郝蓉對秦觀之一見傾心死纏爛打,被他一腳踢下山崖摔斷六根肋骨差點變成殘廢。這事鬨得沸沸揚揚,最後戚師伯把珍藏了半輩子的“續骨丹”拿出來才把人治好。
郝蓉是翠竹峰峰主左靖和的弟子,也是南星國的公主,為了平息他們的滔天怒火,掌門和大雍帝拿出了不計其數的寶貝。之後秦觀之便被大雍帝帶回了大雍。
江問舟從袖中拿出一幅畫卷,打斷了陸卓兮逐漸飄遠的思緒。
“這是阮姑娘的畫像。為了搜尋她的下落,我已暗中派出了數千人,皆無所獲。霧水鎮距離北月邊境五百裡,直道居多。我覺得她有可能一路向北去了北月國,所以想請你幫忙暗中搜尋。”
“她姓阮?全名叫什麼?”陸卓兮接過畫像,眼睛直射江問舟。
大雍人,姓阮。莫非是她?
“阮初音。”江問舟回道。
還真的是她!
陸卓兮斂下眸中驚色,緩緩打開畫像。
一身黃衫裙,身姿若楊柳,烏發似雲堆,膚若天山雪。
隻是這五官。。。稍顯普通,與這一身氣度顯得格格不入。
“子魚,你確定她是阮初音?”陸卓兮狐疑道。阮姑娘的那雙眼睛燦若繁星,怎麼看都不像是畫中女子的那雙眸子。
“確定,這是我三弟府中的侍衛給我的。他見過阮姑娘,應該不會有錯。”江問舟肯定道。
本來是讓秦觀之畫的,但是他說什麼也不肯動筆。之後又把虞煜找來,結果他把人畫得慘不忍睹,根本無法辨認,隻好又找了初一,由他口述,讓畫師把人畫了下來。
陸卓兮聞言,心裡有了計較,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