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上柳梢。
沈聽雪反複估算著向雲馳趕到的時間,終於按耐不住讓王軾去上房甲字二號雅間給阮初音遞了張條子。
王軾以送甜湯的名頭叩響了房門。正巧,秦觀之在沐浴。
阮初音有些驚訝闌珊閣的服務意識。沈聽雪真是太會做生意了,難怪能有用“金磚”鋪地。
但是當她打開那張小紙條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不再是有些驚訝了,而是化為了濃濃的震驚。
“王掌櫃,沈公子認識向雲馳?”阮初音在腦海裡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阮姑娘,向尊主是我們東家的五哥。前段日子他給我們東家來了一封信,上頭畫了您頭上戴的這支玉葉簪子,讓我們一起幫著找您。要不您再等等,多住幾日?所有費用都算咱們的。”王軾和藹可親地看著她,等著回複。
阮初音毫不遲疑地應下。
“好。不瞞您說,我這次去黎城就是為了找他。他能來八方鎮再好不過了。”
什麼?這姑娘就是去找向尊主的?那為何還要帶上秦觀之?
王軾暗暗吃驚,心裡忍不住八卦起來,兩隻“胖蘿卜”藏在袖子裡不停地彈著“棉花”。
“不知您與向尊主是什麼關係?”他大著膽子打聽起來。
“他是我東家,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好朋友。”阮初音坦言道,腦中閃現出向雲馳那張妖孽萬分的容色,眼裡浮出一抹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溫柔。
“東家的意思是。。。。?”王軾瞅著她那張美若天仙的小臉突然懷疑起自己的耳力來。那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會武功?能殺人?
“我在他開的酒樓裡當庖長。”阮初音解釋道。她很想念樓裡那群可愛的小夥伴。
“您會燒菜?”王軾現在不僅懷疑自己的耳力,還開始懷疑起人生來,整個人陷入了漫遊狀態。
似乎是自己的質疑聲稍稍大了些,又或者是自己沒控製好臉上的表情,當他察覺到阮初音眼裡的訝色時,連忙斂下神色,笑著匆匆退下。
這一刻,他的心情已經不能用激動兩字來形容了,朝著後院飛奔而去。
長案前,沈聽雪正聚精會神地在白鹿紙上勾勒著午後的那抹驚鴻麗影。
筆觸間細膩入微,透著溫柔的力量。
少選之間,一道桃花美人的身影躍然紙上。
“涼城飛來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沈聽雪在心中無聲沉吟,失神地望著畫中的女子,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一陣突兀的叩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進來。”沈聽雪擱下筆,挽起珠簾走了出去。
“阮姑娘怎麼說?”
“阮姑娘答應留下了。樓主,她此次前往黎城就是為了找向尊主的。她根本就不是向尊主的夫人,隻是把向尊主當朋友。而且那個姑娘還會燒菜,在向尊主開的酒樓裡當庖長。。。。”王軾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最後還不忘道一句“樓主,阮姑娘不但長得好,性子好,還會燒菜,和我們闌珊閣挺有緣的。”
“緣份?”沈聽雪語氣鏗鏘地反問道,默默拿起手邊的白玉笛子輕輕摩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