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給了阮初音莫大的希望。
望著眼前這位萍水相逢向她伸出援手的俠士,淚水在眼眶裡又打起了圈兒。
她現在所站的這片逼仄空間是崖下唯一能夠避雨的地方,包裹右腳傷口的料子是從大俠袍子上扯下來的。裙裳也被他用內力烘乾了。手裡還捧著兩顆剛摘的野果。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暖意。
經過半宿的相處,阮初音知道了他的大名——天下第一宗玄天宗宗主宴山亭。難怪能帶著自己從三百米的高空直線穩穩落地。
“宴宗主,您要不要歇一會兒吃個果子?”她跳著腳向前走了幾步,想把手裡的食物遞過去。
這位熱心腸的大俠幫她搜了幾遍崖底,就連峭壁上的兩處山洞也沒有放過。
阮初音摸著兜裡半乾的一萬多兩銀票,也不知道大俠會不會嫌少。
“我不吃。你住哪兒?出了林子我送你回家。”宴山亭趕著去參加三年一度的十宗巔峰大會。它的名次並不代表江湖排名,是江湖上十個規模較大實力較強的宗門組織的友誼賽。
為何他會那麼在乎呢?因為大會的比武成績關係到十大宗門的宗主候選人,也是十位宗主之間的實力較量。
三年前,宴山亭就是在大會上脫穎而出取得了第一的佳績坐上了宗主之位,也成了十大宗門裡年紀最輕的掌門人。
所以今年是他作為玄天宗的宗主第一次參加十宗巔峰大會,意義重大,無論如何都必須準時到場。
倘若阮初音與他不順路,隻好讓金山他們送她回去了。
“我不回去,我要去找衛。。。我的朋友。”阮初音現在滿腦子都是衛九思渾身是血的慘樣。對她而言,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比找到衛九思更重要的事了。
人一旦受了刺激,思想就再也無法靠理性牽製。
感情生而微妙、複雜。
阮初音現在無法捋清她對衛九思的感覺,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如果一定要把這種感覺描述出來,大概就是一半清醒一半灼燒或是一種逆風而行。
“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繼續待著也是無濟於事。人各有命,若他命不該絕,絕處也能逢生。”宴山亭抬頭望著高聳入雲的流星崖,心裡感慨起生命的渺小。
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死不見屍,但願真有奇跡發生。
他現在知道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是阮初音的夫君,也不是戀人。兩人能為彼此做到這個地步,真有點兒讓他看不明白。
轉身走向躲在岩壁下的嬌小身影,視線再次落到了她的右腳上,決定不再征求意見,直接帶人上去。
上崖可比下崖難多了。他抓過阮初音的手臂一把將人背起直躍而上。
耳邊的風聲充滿了力量,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過,讓她不敢睜眼。
八百丈的通天峭壁,兩人先後停頓了五次才順利登頂。
金山和池友亮等人看到宗主帶著姑娘回來了,紛紛迎了上去。
在看清阮初音的真容後,一個個呆若木雞,兩頰通紅,舌頭好似打了結,說起話來磕磕巴巴。
“彆愣著,弄點兒吃的去。”宴山亭冷著臉掃過麵前的弟子,一句話把他們全打發了。
附近沒有可以休息的大石頭,一道寒光閃過,右前方的一棵參天大樹轟然倒地。
阮初音看得目瞪口呆,突然覺得身子一輕,再回神時人已橫躺在宴山亭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