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雪的心臟驟然縮緊,體內陡然升起的欲火燒得他麵頰滾燙,喉嚨發緊,就連視線也開始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柳霜霜,你又對我下毒!”他振臂一揮,手中的白玉笛頃間沒入手中。
空中劃過一道銀光,右腿上赫然多了一條細長的口子。
緩緩滲出的鮮血驚得阮初音失聲叫了起來,轉身一頭撲進秦觀之懷裡閉上了眼睛。
濃鬱的合歡香透過傷口彌漫開來。
柳霜霜不可思議地愣了幾息,轉而揚起一陣刺耳的大笑聲。
“你再砍啊!你就算把自己砍死也解不了這媚毒,不如從了我。本姑娘願意不計前嫌,挺身相救。如何?”
失控的表情把他本就俊美無儔的容色襯得更加豔色無雙,讓柳霜霜的眼神變得越發癡迷起來,情不自禁地朝著那具倔強的身體撲了過去。
耀眼的白光再次亮起,在距離柳霜霜跟前半寸處重重劃下。
青石板裂開一道極深的罅隙,濺起的碎石打在“虎軀”上,頓時多了五個指甲蓋般大的血窟窿。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夜空,嚇得阮初音兩手瞬間捂上耳朵,癱軟在秦觀之懷裡。
這是她穿來這片異世後第一次見到女子掛彩。
“她死了嗎?”阮初音緊張地回頭看向沈聽雪。無論在哪個國度,凡擊殺女子者一律死刑。沈聽雪犯了死罪,這可如何是好?
衛九思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還有一口氣在,平靜說道“沒死,八成是疼暈過去了。”月影閣本就是暗殺組織,從來不會把律法放在眼裡。
但是秦觀之不一樣,被正統教育熏陶了那麼多年,一時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他警覺地四下望了望,還好這一片沿街的商鋪都打烊了,並沒有他人看到。
沈聽雪現在的狀態很不好。如果一定要用詞把這幅畫麵描述出來,也許用雨後的牡丹來形容最為合適。
含淚而立,嬌態可掬,自帶春光,暗香高舉。
隻是這道待破肉身的“春風”已經倒下,怎麼辦呢?
要不,將就一下?
秦觀之黑著臉和虞煜一起把不省人事的柳霜霜扛進車輿,又把沈聽雪丟了進去。
衛九思和阮初音瞅著那兩人一臉淡然的操作,額上掉下三根黑線。
“觀之,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聽雪並不喜歡那個姑娘?”阮初音有點兒同情起沈聽雪來。一旦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不娶也得娶了。
“那你說,我們這裡還有誰可以?”
你嗎?
秦觀之眸光沉沉地盯著她幽幽問道,讓阮初音突然覺得四周的氣氛變得陰森起來。
衛九思不動聲色地把人攬到懷裡,與他隔開了距離。
在這事兒上,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合歡露的毒性十分霸道,想要憑借自身的意誌力消散藥性,就沈聽雪所中的劑量是絕對不可能了。
比起七竅流血而亡,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