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通體漆黑的駟馬高車正朝著宮門疾馳而去。風姿翩躚的烏騅寶馬高高揚起鐵啼,踏破長空,嘶鳴嘹亮。
車輿內春光旖旎。
阮初音用力推開埋在她胸前的腦袋,細細擦拭著沾在上麵的銀絲。
為了酉時三刻的宮宴,她早早起身梳妝,卻還是低估了江玄舟對自己的熱情。剛過午時,他就到鎮國公府門口候著了。
今日阮初音在公公婆婆的提點下,特意化了個濃妝以示重視。
記得上回盛裝打扮還是在與秦觀之大婚那日。
望著鎏金銅鏡裡的妝容,有那麼一瞬間被她自己美到了。
烏黑亮麗的秀發高高挽起,從耳鬢處各取兩綹青絲互相纏繞,周而複始一直編到發尾,再用黑線紮起,把它們兩兩交錯盤成一隻可愛的小圓球,綴上金釵固定。
雪頸的優雅線條一下子被烘托出來,讓原本嬌俏柔弱的氣質一下子變得端莊高貴起來,多了一份自信與從容。
娥眉輕掃,上了一層深褐色的眉粉。顏色接近黑色,卻又比黑色更有亮度更顯層次,為她的容色增添了三分英氣。
自調的橘棕色眼影加深了眼部的輪廓,把一雙美目襯得更加立體、深邃。微微勾起的眼線增加了眼型的長度,瞬間把氣場拉了上去。
珊瑚色的胭脂稍稍點在鸛骨和眼尾處,慢慢順著暈開,氣色陡然變得紅潤鮮亮起來。
口脂用了接近豆沙色的一款,低調不失優雅。抹完後又用指尖沿著唇線勾勒,讓嘴唇看上去更加飽滿豐潤。
妝罷,再穿上那條嫩綠色的華麗裙衫,整個人宛若天上的星宿,清輝流照不染塵埃。
秦觀之為她買的頭麵,她沒有全部戴上,僅選了一條金鏤瓔珞和一對配套的耳環。
恰到好處的分量讓她的氣質又提升了一層,悄然綻放出一種異域風情,美得顛倒眾生。
撞入江玄舟眼簾的那一瞬,他隻覺得漫天彩霞飛舞,滿園姹紫嫣紅。當即打道回府狠狠要了她三次。
直到申時兩刻,兩人才意識到天色不對,連忙起身沐浴,重新補上妝容。
不想,剛上馬車沒多久,那一雙大手又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
“今晚你答應回家住的。”江玄舟暗啞著嗓子,依依不舍地從那對明月中抬起腦袋,為她壓平了衣襟處的褶皺。
能說不嗎?
阮初音不自覺地用手揉上腰間,瞳孔狠狠顫了一下。
沉默即是肯定。
江玄舟眉眼緩緩舒展開來,重新摟上她的小蠻腰,把玩著懸在她腰間的麒麟玉,心情愉悅道“晚上我們上榻,保證不讓你累著。”
“你閉嘴。”懷裡的人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下來,哆嗦了兩下唇瓣把頭扭向軒外。這位夫君的體力好得驚人,宛如有使不完的勁兒讓她難以招架。
常年的行軍生涯練就了江玄舟一身體魄。論耐力,比起其他幾位夫君強上不少。他好像特彆熱衷於一個姿勢,和他的性子一樣,一根筋到底。
從外表看,這個男人氣勢凜冽,容色清冷。實際上他的內心卻火熱得如同滾燙的岩漿,極富激情。
隻要稍稍軟言哄上兩句,永遠不會對自己說個“不”字,妥妥的自我攻略型戀愛腦。
阮初音終於發現他的好了。和他相處,比與秦觀之、向雲馳和衛九思相處更顯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