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的身體裹著一層火焰,火焰包裹了他龍化的身軀,支撐著他行走在班輪紅日中。
他像是一個孤傲的剪影,隨時都要被火焰所燒儘,但他踉踉蹌蹌,卻依然桀驁地往火海中心走去。
隻有路鳴澤能看見,隻有路鳴澤的“神瞳”能看見紅日中閃著一絲不一樣的火焰,以及那火焰中異化的龍軀。
普通人是無法在燭龍中生存的,隻有楚子航可以,因為包裹著他的火焰不是君焰,而是——燭龍!
楚子航為什麼會知道當時眼瞳中的羅納德·唐釋放的是“燭龍”,因為他也釋放過燭龍!他既能釋放出君焰,也能釋放出燭龍!隨著他暴血帶來的血統提升,他的言靈的序列也在上升,從89序列的君焰,一直升至火屬性言靈的皇帝——燭龍。
雖然無法與青銅與火之王一樣毀天滅地,但這燭龍足以包裹他異化的軀體,支撐他在班輪紅日中走出一條血路來。路明非的時間零依然作用於他的身體,他比這團火焰要快,要快很多倍,他是大海中的一個疾流的水泡,他要逆流穿過海洋的洋流,來到洋流的初始之地,然後一刀切斷這一切的源流。
是的,他是來屠龍的。他從一開始就是為斬斷巨龍的心臟而來,在他們原初的計劃中,他需要用一顆賢者之石洞穿巨龍的動脈乾,現在,他的目標依然是這隻巨龍的心臟中的動脈乾。他不是梅涅克·卡塞爾,但他在做著與梅涅克·卡塞爾一樣的事情。
楚子航手中的妖刀·村雨拖出妖冶的尾影,另一隻手,他握著七宗罪之一的——暴怒。暴怒在長大,長出龍吼的殘影,長出尖嘯的龍吟。
帶著八米長的暴怒,楚子航重新站上了巨龍之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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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路明非睜開了眼,他眼前是一片漆黑的無妄之地,空氣安靜得可怕,那一句“你醒了”像是回音久久縈繞。
他的眼前什麼也沒有,隻有一個路鳴澤。路鳴澤的小黑西裝肅穆而莊重,他身前的小白花白得發亮。
路鳴澤踮起腳尖,他走過的路上蕩起湖水。
“靈境?”路明非跟在路鳴澤的身後。他不是第一次進入路鳴澤的“靈境”中,這裡是完全屬於路鳴澤的領域,出現什麼都不稀奇。
路明非有一些精神恍惚,他甚至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他也想不起進入“靈境”前的一刻他在做什麼,他好像模模糊糊就來到了這裡,他腦海中的記憶還停留在天空中cesarenono的火樹銀花。
“你帶我來這裡乾什麼?有話要跟我說?”
“就不能是讓你陪陪我嘛。”
“要陪的話可以去卡塞爾學院的宿舍,那是個兩人間。”
“可是,這種時候,你都是需要人陪的。”
路鳴澤突然停了下來,他的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具棺木。路明非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那是路鳴澤的啜泣聲,路明非不知道路鳴澤怎麼哭了,他印象裡路鳴澤從來不會哭。他更像是那種貓哭耗子假慈悲的人。
但他就伏在這具棺木之上,眼淚就這麼一滴滴地落到棺槨之上。
“這裡麵,是誰?”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的一位朋友。”路鳴澤說。
“我的朋友?”路明非不免心裡一驚。他的朋友?他能稱得上朋友的就那麼幾個,楚子航、愷撒、諾諾、葉勝、酒德亞紀、芬格爾、諾瑪、老唐……
“你在說誰?”路明非問。
“你可以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