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和我找上門對峙並不衝突。
他好像沒開門就知道是我,直接就讓位給我進門,我穩了穩,問“你該不會就是吳念本人吧?”
他立馬一口反駁。
情感上,我當然是鬆了一口氣,但理智上,我完全不相信他。
他跟吳念相似的地方有很多,儘管他都給出了合理的理由,但也並不能解釋他為什麼頂著這張臉,而且我至今都沒有看到過他的眼睛,這一點問題非常大。
隻是現階段,在有實質性證據之前,不管這家夥是誰,他都一定不會鬆口。
也許我該先想清楚,我到底是希望他就是吳念本人,還是另外的其他人。我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再加上今天也確實有些累了,就這麼半推半就地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一整個白天,我都沒空去想其他有的沒的,並不經常運動的我爬個小山坡就喘得像頭驢,好不容易坐下來休息,已經是下午四五點多,該吃晚飯了。
這邊的軍用帳篷裡有些壓縮食物,我吃不慣這些,隻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阿年看到了,也沒說什麼,隻是吃完以後把我拉到一邊,偷偷塞了點牛肉乾。
我驚訝地看著他,他直接擺擺手說“彆這麼看我,我包裡其實沒什麼裝備,都帶的吃的,你就吃這麼點等會怕是吃不消。”
“謝謝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不吃也不合適,當即就幾口下肚,再就了點水,差不多八分飽就停了。我倒是很想問他為什麼帶這麼多食物,不過忍住了,來日方長。
我們休息了一會,三叔帶著人開始定位挖洞,這悶油瓶子突然就露了一手發丘指,從嚴絲合縫的磚牆中拆了一塊出來,我不由驚歎,奇人異事說不定還有些可信度。
才進來墓裡沒多久,除了剛進來的第一個墓室因為太危險而沒有細看以外,我立刻就被地上和棺材上的文字吸引住,更不用說還找到了那多出來的另一個人落下的包了。
包裡的筆記雖然字跡潦草,但還能看清,跟那些古文還有我爺爺的筆記結合起來,大概意思是這墓主人魯殤王搞了個七星疑棺,隻有一個是正主,而其他的假棺裡可能有一些致命的機關。正當我興衝衝想把我的猜想分享給其他人時,卻發現,旁邊隻有阿年一個人在了。
恍如被扣了一盆涼水,剛剛的興奮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歹還有個人做伴,不然我一個新手土夫子,光靠想象就能把自己嚇死了。
我確認好阿年待在這裡就出了耳室,想找找其他人,結果這外邊居然十分昏暗,礦燈被拿走得隻剩一盞,安靜到堪稱靜謐,仿佛從頭到尾就隻有我一個人待在這裡。
身後傳來響動,我立即回神,忙問三叔他們去哪了,阿年也敷衍得很,裝都不裝了,隨意晃了晃頭就說人不見了。
我有些憋屈,於是自己去另一個耳室轉了轉,什麼都沒有,甚至比我那邊還乾淨,難道是有什麼機關?他們幾個那麼大的人不可能一點響動都沒有就出事吧。
這時,外麵的阿年卻招呼我趕緊走,我也不知道他發現了什麼,但總歸也不會害我,於是就出來等他開口。
他好像有些躊躇,隨後讓我打頭走左耳室的盜洞。
剛到洞口,我就感覺到有一陣風撲到臉上,說不定這裡能出去!這一發現讓我振奮不已。這墓連三叔那樣的老手都能出岔子,根本不是我一個普通人能應付的。這退堂鼓一打就停不下來,我借著後頭有人跟著的安全感開始考慮其他的事。
而且這裡正好是一個試探阿年的好時機,反正快出去了,於是我試探地喊了一聲。
“阿念?”
“怎麼了?”
我腦袋嗡的一聲,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胸腔裡好像有把火,越燒越旺,一聽見他還在跟我裝我就腦仁疼。所以他這幾天都在演我?三叔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請來的是誰啊?我腦子裡十分混亂,各種想法混在一起,後麵的吳念示意我出去再說,我剛好整理一下,等會向他發難。
這件事讓我相當難受,如果等會他要是說,隻是因為好玩才騙我這麼久,我怕我真的會忍不住揍他一頓,哪怕我打不過。
我鑽出盜洞,這不是出去的路,雖然很讓人失望,但現在我的目標已經不是這個了。
我冷肅地看著後麵的吳念,他也自知理虧,終於拿下墨鏡與我對視,這一副好似乖巧的樣子,二叔都被騙到過。
得虧他麵前站著的是我,這一開口就是熟悉的味道,三兩句就讓二叔背了黑鍋,除了他也沒人敢乾得出來了。
不過,就像過來之前他不相信我的鬼話一樣,我也不相信他這話,所以這就意味著,裝夥計騙我這個事,絕對是有他自己的意願在裡麵。
我憋著一口氣,就這麼幾句就沒了?但話頭突然扯到三叔身上是我沒想到的,他的意思是我們認識這麼久的三叔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掉包了?不是我不相信他,如果這事是真的,那怕是有大陰謀,但是為什麼隻有我一個蒙在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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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早說?”
“我覺得沒必要?”
我差點沒給他氣死,媽的,不會講話可以閉嘴,這傻帽,自己都被卷進去大陰謀了,要是不知道就算了,自己發現了還幫人瞞著瞞著,二叔這麼多年都教到狗身上去了?
驟然知道了這麼多東西,我得回去問問二叔到底怎麼回事,於是便暫時放過他,打算回頭再說,但是我老感覺我好像忘了點什麼。
我們現在處於一個進退兩難的位置,必須要找到地圖上的機關才能繼續走,吳念又一副扮蠢樣,給我看得兩個頭大,突然想起來對於他自己的事,我什麼都沒有問出來,不由得一陣氣結,又給他轉移話題了。
現在沒有糾結這些的時間,還是得馬上找到三叔他們。
我回憶著爺爺筆記裡寫的方法,在磚牆上摸索著找機關,沒多久真讓我在快貼地的位置找著了,吳念可能覺得不妥,於是讓我退開,他去按,我一想也是,萬一有個好歹他還有那個身手躲開。
但我們千算萬算都沒算到,這機關居然是開在腳下的!
“阿念!”
我隻來得及大叫一聲,眼睜睜地看著吳念掉下去。他掉下去以後機關就複原了,如果不是我親眼目睹,這就仿佛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一般,我不禁想到,三叔他們可能也是中了這種機關。
墓道裡隻有我一個人,我開始慌了,因為我的原因吳念才掉下去,也不知道這底下有什麼,我得想辦法把人救出來,我蹲下來,還沒上手,遠遠地就看見幾道黑影陸續朝我這邊衝過來。
我嚇了一跳,兩道人影一下竄到我麵前,是之前一追一逃的陌生人和悶油瓶。仔細一看,那人一身黑色老鼠服,胖得超標。他們看到我,悶油瓶讓那胖子停下來跟我站一起,我心裡咯噔一下,暗罵了一聲,不給我跳開的時機,他一腳踢向開關。
我跟胖子一下就摔了下去,感覺我屁股都摔裂了。好消息是,這底下沒有陷阱,還看到吳念活得好好的,甚至還有潘子,壞消息,周圍全是屍蹩,我剛剛手還摸到一具屍體。
我隻來得及看了一眼那屍體上被礦燈照得反光的腰帶扣就被吳念抬走了,之後更是一路逃亡,等停下來時,我才發現我已經汗流浹背。
休息的時候我們聊了起來,沒想到胖子真的叫月半,真有意思。但我沒樂多久,就因為血屍追過來而跟吳念悶油瓶他們分開了。
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走散,自從吳念跟那悶油瓶混在一起以後就特彆喜歡玩失蹤,他倆說不定是主動離開的,與其擔心他們,不如多擔心擔心我自己。
再看見他倆時,我們已經跟三叔他們彙合,正在研究玉俑,胖子正要去拽那線頭,差點就被悶油瓶一刀釘樹上。
我看到吳念正緊緊跟著那悶油瓶,不由鬆了一口氣,但又納悶,原來他們關係這麼好?
悶油瓶把手裡的血屍腦袋放到一邊,開始解釋,我卻發現吳念突然好像站不穩一樣,搖搖晃晃地走到玉台邊坐下,衣服上還血跡斑斑,好不狼狽。
他招手讓我過去包紮,我真的以為他傷很重,急忙拿著包過去,結果剪開衣服一看,傷口隻是零散地分布在肩膀和腿上,其他地方的血都不是他自己的。
吳念拉著我不讓我走,我了然,他又要我給他打掩護了,這次又想乾嘛?於是板起個臉開始磨磨蹭蹭地卷繃帶。
等悶油瓶說完話,他終於放開了我,我暗地裡瞪了吳念一眼,急匆匆擠進三叔他們那邊去研究那紫金玉匣。匣子裡有一份鑲金絲帛,裡麵記載著魯殤王的自述,我將我看懂的部分連起來跟三叔他們講了一遍,我們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出來,感覺是缺少了什麼關鍵信息,更何況胖子心心念念的鬼璽都還沒個影。
我意猶未儘地停下嘴,就看見那始終沒參與討論的倆人圍在一邊不知道在乾嘛。我拋下一邊還在想玉俑的三叔,過去問他們“出什麼事了?”
吳念說他發現這顆頭裡可能有什麼蟲,不太好對付,我不由思慮起來,其他人也聽到了,但第一反應都是不相信,這一點上我還是知道我這個弟弟的,他從來不會拿彆人的生命開玩笑。
我打算過去問問那兩個人的看法,剛邁出步子,那頭就開始滾動起來,最後居然爬出來一隻小蟲。
吳念跟胖子嘚瑟完以後,拽著我就往後跑,離得遠遠的,我也因此幸免於難,可這個時候,我卻注意到,三叔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他瞥了一眼吳念,也不提醒身後的大奎,直接側身讓位,大奎也不知怎的,渾渾噩噩地一把抓住了蹩王,很快,他的整隻手就開始紅腫,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我感覺身邊刮起一陣微風,吳念手起刀落就把大奎胳膊砍了下來。
那血腥得,我連發呆的時間都沒有,急忙招呼潘子跟我一起先給大奎止血包紮。時間緊迫,那頭的胖子一下就將蹩王拍死了,我們隻來得及給大奎把傷口潦草包好,我馬上就被吳念拽走了,而後頭的潘子背起大奎也開始爬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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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那波爆炸以後,我感受到一個強烈的推背感,整個人給衝上去一大截,其他人也都不知道飛哪去了,周圍零零散散還有一些也被波及到的屍蹩,我隻好認命地繼續往上,沒多久居然看到在我頭上有個胖子,於是我問他“你看到其他人了嗎?”
胖子罵罵咧咧地,說他當時跟吳念離那炸藥最近,其他人肯定都在他頭頂。於是我跟他互幫互助,邊清理屍蹩邊爬,直到被胖子背出了裂縫,才看見三叔他們。
我累得差點癱倒在地,心說這下地也太難了,擱這培訓特種兵呢,跑步、搏擊、攀岩、障礙躲避、冷熱武器使用起碼得會一樣,還要有個好體力,不然就他娘的像我這樣,估計渾身上下已經沒幾塊好肉了。
三叔他們也沒為難我,就讓我在一邊歇著,然後招呼著其他人一起放了一把火,把那九頭蛇柏連帶著屍蹩一起燒了,我隻覺得大快人心,讓它們抓我,遭報應了吧。
於是第二天我就後悔了,外邊亂成一鍋粥,似乎是我們放的那把火擴大成山火了,我趕緊挨個敲門把人叫醒,結果敲到吳念房間,半天都沒動靜,門也鎖了,我一急,跑下樓抓住那前台問有沒有吳念房間鑰匙,那大妹子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小老板您不知道?那房間的小帥哥今天一大早就退房走人了!我還以為你們是一起的呢!”
我靠!他狗日的吳念!
我不禁在心裡破口大罵,也不好對前台發火,臭著個臉去把最後還在睡的三叔吵醒,看他還想發起床氣,恨不得揪起來給他兩耳光清醒清醒“三叔,咱們好像闖大禍了!”
這會大奎還在醫院裡躺著,潘子被留在那邊看護,胖子房間沒人,我跟三叔下來就碰到胖子,三人一彙合,坐上胖子開過來的驢車就朝著黑煙那邊趕路。
“看方向,還真是我們放的那把……”三叔輕聲說道。
我心說知道了知道了,人吳念機靈,一早就跑路了,早知道我也跟著跑。
我們一直忙活到下午,匆匆忙忙回來看了看大奎的情況,然後趕緊都回去休息,實在是太累了,我本身就還沒緩過來,這一下更是累得手都要抬不起來了,硬生生歇了兩天。
大奎已經轉到市裡條件更好的醫院,我跟三叔看完他還要去把淘出來的東西賣了,這一來一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杭州。
等再抓到吳念那小子,一定要好好問清楚。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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