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到了十二月,一年將要過去。
這一年,閔地不是很平靜,“叛軍”依舊控製著十來個州縣,各地綠營損失頗大(開玩笑,作戰計劃都被湯瀟逸知道了)。
不論是欽差大臣,還是尚未到任的新總督,亦或者是朝廷,都對綠營的戰鬥力表達了不滿。
這反而讓新總督更加重視正在編練中的閔軍。
“煩請大人回去告訴總督大人在下的難處,閔地地形複雜,永春一戰,在下損失慘重,暫時無力進攻。”
“但年後,最遲二月,在下定親率大軍平定叛亂。”
湯府,湯瀟逸正和一個和他一般大的官員“依依不舍”。
“理解!理解!這窮山惡水的,馬都跑不起來,仗確實難打。”
“明年二月?那我就提前恭賀湯大人旗開得勝了。”
烏蘇·榮慶說罷,看了看周圍,摸了摸胸口的銀票,輕輕的說道
“湯大人不如多報些損傷,總督那邊我去說,咱們當官嘛,就是求財,錯過這村兒就沒這店兒了。”
“這殺敵,也得多多的報上,不然哪能得到賞賜?什麼時候才能升官兒啊?”
“您就放心吧,我給您看著,準行。”
榮慶說完,非常有江湖氣的抱了抱拳
“湯大人,不送,爺們兒先走一步,過段日子喝您的慶功酒,再會!”
說著,摸著胸口的一千兩銀票,心滿意足的離開。
“再會!榮慶大人。”湯瀟逸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好家夥,總督派來查探情報、拉攏人心、表示存在感的人都讓他謊報軍功、謊報損失。
這……
湯瀟逸搖了搖頭,轉身要回屋換衣服,他今天還得去皮特船廠,總結這一年的盈虧。
“裕祿派人來,乾什麼?”湯父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裡,嚇了湯瀟逸一跳。
“呼~爹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師爺那邊沒事了?”湯瀟逸拍了拍胸口,湯父這時候不應該在他老師麵前候著嗎?
“你師爺乏了,這段時間又比較平靜,暫時沒事,就讓我回來了。”
“我一回來就看你在門口和人說悄悄話,管家告訴我那是裕祿派來的人,我就沒走前門,他來乾什麼?”
湯父現在很討厭裕祿。
因為欽差是臨時的,等欽差回京卸下差事,他最近在閔地的風光就要縮減大半了。
“無非就是探一探咱們的底,催促一下進攻,含糊不清的拉攏一下我,可能還有敲打的意思,但榮慶沒說。”
湯瀟逸搖了搖頭。
榮慶一看就是那種落魄旗人,湯瀟逸掏出五百兩銀票,他就走不動道了。
“拉攏?你說,要是咱們不答應,裕祿來了後,會怎麼對為父?”湯父捏了捏拳頭,皺著眉頭問道。
湯瀟逸眨巴了一下午眼睛
“那是拉攏我,靠我組建閔軍,您是船政總辦,和他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
湯父正在沉思的麵容一滯,隨後有些氣急敗壞的轉過身,一甩袖子,發出“啪!”的一聲
“工程處正在找你,讓你抓緊去一趟。對了,你娘和你伯母自己定下了,三月初九,是個好日子。”
說完,湯父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段時間幫他老師處理政務,不僅僅是閔地的軍政大權,周圍各地也聽他調遣,讓他有點膨脹了。
今天湯瀟逸這麼一說,給他打回了現實。
曾經他還是幫辦時,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坐在總辦船政這個位置上,還覺得不得勁兒。
…………
湯瀟逸走進船廠總辦的辦公室,然後疑惑的退了出來,看了看門牌。
“你們把辦公室改成了製圖室?樓上不夠用了嗎?”
湯瀟逸疑惑的看著這一大群技術人員。
“湯大人,您可來了,您來幫我們看一看,這艘船怎麼樣?”鄭尚青第一個看到湯瀟逸,趕緊把湯瀟逸拉了過來。
湯瀟逸本來還一頭霧水,低頭一看,一桌子草圖,隨便一看就看到了七八種完全不同的設計。
一看,好家夥,這群人看起來得有好些日子沒睡過好覺了,一個個的麵色都發黑。
“新船?沒記錯的話,船政沒有船塢了吧?”湯瀟逸挑了挑眉頭。
“新船開工,等主體完工,船塢裡那艘的舾裝應該已經完成了不少,先把必須在船塢施工的做了,就能輪流施工,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鄭景溪揉了揉眼睛,然後戴上了眼鏡片。
就是港片中常出現的那種單片眼鏡,好像是靠肌肉夾住的?
“三千噸級的方案,這不是我……改進型嗎?底子上是岸防鐵甲艦,用處不大。”
“五千噸級方案,看起來是船塢裡那艘裝甲巡洋艦的改進型,不過由於噸位提升不大,技術水平也沒有跨越式發展,本質上沒有大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