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依舊陰沉沉的,雨下個不停,宋錦書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看來他們隻能先安置百姓,水渠的事,得等天晴。
也不知道這場雨要持續多久,她內心隱隱不安。
待到了書房,盧若瑜已經等在那了。
他神色焦急,嘴巴疑似起了水泡,應該又出大事了。
“大人!百姓還是不肯離開!而且地勢低的幾個村莊的稻須被水衝了出來…”
當看到河壩的那天,他們就猜到會有這一天,所以兩人相顧無言。
宋錦書背著手,左右來回走了會兒,後道“咱們縣衙的儲糧還有多少?”
她突然想起一件緊急的事情,水災過後,這邊便鬨了饑荒,等到朝廷派來賑災糧,順安府這一帶的人口都下降了一大半。
糧食少了可不行!
盧若瑜抿了抿唇,他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但他們涇陽縣是順安府出了名的窮縣,荒縣。
糧倉裡麵的糧食,僅夠支撐到今年的秋收,可眼見著今年的秋收顆粒無收,他怎會不著急。
“回大人,糧倉…僅剩五石糧食,且其中要留著兩石以做備用,待供給邊關將士。”
所以他們能支配的糧食便隻有三石,一旦等於一百斤,三石也就是三百斤,真窮啊!
宋錦書聽完臉都黑了,想起口袋裡的十萬兩銀,她咬了咬牙,看了眼盧若瑜。
心中在掙紮糾結,她滿打滿算來到這裡也就一個星期左右,跟盧若瑜相處也沒多久。
雖然他平日裡人品還不錯,但財帛動人心,他可不可信?
可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其他的選擇,手下沒人真的是硬傷!
想到這她眼睛一閉一張,看著盧若瑜淡淡道“盧縣丞呀!你家裡條件可還好?都有什麼人?家中有幾畝良田?妻妾多少?父母…咳咳…”
看著盧若瑜表情異常,宋錦書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下。
盧若瑜隻覺得奇怪,不是在說糧食的問題嗎?
怎麼就突然扯上他的家境?
不過他是個誠實正直的男人,大人問了,他自然要答。
“回大人,屬下今年二十有一,並未娶妻也無妾室,家中已無長輩,至於家境…屬下勉強能溫飽。”
看著他說完家境,最後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宋錦書感同身受,窮人家的孩子隻能靠自己。
其實,光是他穿的洗的發白的衣裳就能看出,盧縣丞的家境好不到哪裡去。
宋錦書歎了口氣,想了想,叫他稍等片刻,自己蹭蹭蹭的跑回房間,忍痛抽了一萬兩出來。
她特意用不起眼的帕子包了幾圈,然後又拿出半舊的布條將其綁好,這才收進胸襟處,出了房門,重新回到書房。
盧若瑜見她做賊似的模樣,不解問道“大人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有些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大人怎麼還在玩鬨?
宋錦書不接他的話茬,而是將書房全部檢查了一遍,並且關上了書房門。
“這…這於理不合!大人你是女子,我是男子,男女授受不親,關上門對你名聲…”
宋錦書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哎呀!你彆說話!我給你說正事呢!”